雪花落在他发梢,却掩不住眼尾的青黑,还有下颌新冒出的胡茬。
但当他接过姜饼人时,指尖擦过她手套的动作,依然像在古董店替她别胸针时那样轻柔。
“路上遇到点堵车。”
张震咬下那块缺了耳朵的姜饼,甜味混着硝烟味在舌尖散开。
他望着她身后的旋转木马,想起几小时前在洛杉矶唐人街,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瞬间,他摸出手机,屏保还是她在洛克菲勒中心的照片。
姜晓琀忽然伸手替他摘掉沾着的雪花,却在触到他耳后结痂的伤口时愣住:“这是?”
“刮胡子时不小心。”张震轻笑,低头替她系紧围巾,羊绒流苏扫过他虎口的淤青。
远处的圣诞颂歌响起,是玛丽亚?凯莉的《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人群开始倒计时,霓虹灯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河。
“三、二、一!”
漫天飞雪与金色fetti同时落下,姜晓琀被他拥进怀里时,听见他心跳声混着钟声,震得人耳膜发烫。
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出的白气在她睫毛上凝成冰晶:“圣诞快乐,晓琀。”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有从未见过的柔软,像西伯利亚的坚冰终于裂开条缝,漏出极夜后的第一缕阳光。
忽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话:“我的心从来没离开过你。”此刻才明白,原来他所谓的“离开”,不过是带着满身风雪,去为她劈开一条回家的路。
“送给你的。”她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红色丝绒上躺着枚银戒,戒面刻着甲骨文的“琀”字,与他的钥匙扣正好成对。
张震愣住了,想起在起枫桥家里的那个下午,她娇羞无限的样子,当时如果不是大姐打断,此刻她也不会来到这异国他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