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束的腿部肌肉死死缠住男人的大臂和脖子,他瞪大眼睛开始呼吸不畅。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吸气试图把氧气输送向肺部,却只发出缺氧时的沙哑的哈气声。
待男人因缺氧陷入休克状态,井上千束才放松肌肉从地上爬起来。
“啪,啪,啪。”
鼓掌声伴着熟悉的女声响起。
“不赖嘛,井上千束。”
是贝尔摩德。
“你怎么会在这,我以为你已经跟着大部队疏散了。”
“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贝尔摩德勾唇笑道:“但觉得有必要来确认下你的情况。”
三途河畔彼岸花般明艳妖冶的女人说话时半真半假:“毕竟我个人还蛮喜欢你的。要是你就这么死了,我可是会惋惜很久的。”
贝尔摩德对井上千束确实带有几分欣赏,而且她的示忠让她非常满意——不管是在她面前暴露出对权力渴望的真实一面,还是在被她突然要走手机的情况下敢直接把解锁密码交给她。
比起看她不顺眼的琴酒和基安蒂那几个白痴,和即便被她设计拿走手机也完全无法破解开程序的波本,井上千束真得要顺眼太多了。
贝尔摩德单手撑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勾唇从声带挤出声嗤笑:“哼,这家伙……”
井上千束:“你认识?”
“当然,他是组织精心培养的杀手,有了逆心原本应该被作为材料处理掉的,但前两天被他给逃了。”
……材料?
井上千束面上不显,却已经不动声色地分析起已有情报。
死去的研究员陈述出的关于银色子弹的信息、被组织授权偷走的癌细胞研究资料、被用作材料的叛徒……井上千束的第一反应就是乌丸集团正在用活人做试验进行危险研究。
大脑高速运转,井上千束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贝尔摩德从裙摆下大腿根处抽出手抢对着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意识的男人直接扣动了扳机。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闷响,子弹击穿男人的头颅,鲜血溅一地。井上千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下一秒却听见嘀嘟嘀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男人身上响起。
贝尔摩德稍愣,上前两步一把掀开男人宽大的套头衫。已经停止呼吸的男人腹部一圈绑着一排炸弹,心跳停止跳动的瞬间,炸弹的倒计时被启动。
黑色剪影还未完全从井上千束的视野里消散,她看不出男人身上的情况。但耳边钟表转动的滴答声和贝尔摩德缩小的瞳仁,她看得一清二楚。
“该死!”
咒骂一声,贝尔摩德转身就跑。但从乌丸集团实验室逃脱的男人早早就做好了即便是死也要多拉几个人垫背的准备。短暂的倒计时根本不足以支撑贝尔摩德逃脱到安全的角落,她只迈开步子冲出几步,身后便掀起一阵热浪。
“小心!”
警察做久了,井上千束已经将“正义”二字铭记心头。她惊呼一声,一把拉过贝尔摩德,抱紧她就直接从附近的窗台跳了下去。
“嘭!!”
爆炸声响起,热浪的冲击像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刚抱着贝尔摩德踩上窗台正要往下跳的井上千束用力掀翻下去,加剧了两人跌落的速度。
井上千束紧紧搂住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金发巨星,听着空气自耳边划过发出咻的声音,她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其实不去管贝尔摩德也是可以的吧,毕竟对方可是组织里的人。
但大概是以往的接触让井上千束对贝尔摩德留下了“并非纯恶”的印象——不管是被贝尔摩德封存没有交给任何人使用的被花成司派人录下的影像资料,还是她跟随贝尔摩德出任务时,贝尔摩德曾随手买了份饭让招待生送给门口的流浪汉。
贝尔摩德是恶的化身,她蔑视人命、戏弄人心,但恶中却包裹着柔软的、微弱的荧光。矛盾的特性和致命的神秘是贝尔摩德除美丽明艳的表外和聪慧的头脑外,她吸引人的又一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