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说:他们饿了就把各自的耳朵割下来换着吃了。
叶舟连连摇头,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月亮城的人就是硬气、有骨头,我走了,看不了这个,然后就出去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事先商量好的,就连给他们的脖子套绳索也是叶舟做的,到最后才把绳子给的苏瑶。可无赖们都以为是苏瑶把他们套住的。
临放他们走时苏瑶还叮嘱,往后咱们就是亲戚了,见了面都必须喊我姑奶奶,若遇见了假装不认识,我就割掉你们的另一只耳朵。
无赖们都说那是自然。
苏瑶瞪着熊成说,往后要随叫随到,懂吗?
熊成连连点头,连着说了好几个“懂”,往后有需要我们兄弟效力的地方姑奶奶千万不要客气。
这样苏瑶才把他们放走。
除了叶舟和苏瑶还有十三个无赖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铁奇麟角都不知道。铁奇麟角也不是怕事的人,从熊成上次来过那次后,他还埋怨苏瑶不把他喊出去,他还和叶舟说熊成若再敢来必须卸了他的胳膊,他忘了这里有个清扬人。
头几天看着老船长酒坊照样该怎么酿酒怎么酿酒,该怎么卖酒怎么卖酒,人们还觉得奇怪,都在心里想熊成这小子就这么怂了吗?按理说不该这样啊,这熊城是不是在酝酿更坏的手段了?可最近没有人在街上见到过他,甚至跟他一起鬼混的那一群无赖都看不见了。
一件事情一旦发生了,想要憋闷几天还行,要想让人永远都不知道那绝不是件容易事。城里有一个叫李四的,因嘴快,又爱打听事,城里人都叫他李快嘴。
有一天他去找一个少了一只右耳朵的叫邢远的无赖玩牌,一进门时家里的婆娘还说没在家。
李四说:我都看见了,你还说没在家,我又不是追账的,躲我干什么?说着便往屋里去,邢远躲不过,此时耳朵的伤口已经痊愈,包扎的布也都解了下去。邢远见了李四一直捂着耳朵的部位。
李四说:怎么也不见你出去玩牌了?熊老大那一伙儿都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你老捂着头干啥?
邢远说:头疼。
李四想没听说这个部位头疼的呀?趁邢远一个不注意把他的手扒拉开,看见了被像被推倒了井台的井一样的耳朵眼儿,李四先是惊恐,然后是大笑,你耳朵这是怎么了?打牌把耳朵输上了?抵了多少银子?
邢远心里本来就憋屈,那天他本来不愿跟他们去,熊成非要让他一起去,这可好,掉了一个耳朵还认了个亲戚。他心想这事早晚得让全城人都知道,总不能永远不出门了,出门碰上卖酒的还得喊姑奶奶,人们听了,会猜这姑奶奶是怎么论来的?与其让他们不着边际的猜,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我不说别人也会说。邢远把没了井台的耳朵亮出来,一拍脑门儿,得,我就说了吧,于是把那天的事全说了。
李四听的瞠目结舌,他问:你十三个一进院就被套住了脖子,打不着她吗?
邢远摇摇头,当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十三个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李四问:她没用鞭子吗?
没有,那天就没看见她拿鞭子。
你们就都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换着吃的,李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邢远说:他们是换着吃的,我吃的自己的。人家早就有准备,从一开始来月亮城就等着这帮人去找事了,牢房都给准备好了,我们那叫自投罗网,这回行了,熊大爷威风不起来了。
李四说:这娘们真有两下子,那俩男的都没上手吗?
邢远说:就看见那个老板了,没上手,那纯粹一个草包,如果他自己来月亮城做买卖扎不下根。
李四知道了这么大个新闻不说出去,在肚子里翻腾的难受,编了个谎就走了。
邢远也知道他必是出去把这件事告诉他遇见的每一个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