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某一刻,洛霜衣也期待过“叛徒”的生活。
只是静静地坐在檐下,手边有一壶煮开的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不用想什么时候就带着武器出去杀人,也不用舔着血求灼心之毒的解药。
好像也不错。
——
山鬼朔夜被那一掌打得踉跄后退,咳出两口鲜血。他一把撕下脸上的猴子,挥刀将其斩成两半。猴子手里抓着的匕首连同残缺的尸首一齐坠地,山鬼朔夜侧耳倾听,风中似乎有一道细细的呼哨声。
山鬼家主一剑刺向洛霜衣的后心,却听见身后疾风掠来。山鬼家主贴地滚开,饮涧雪斜斜刺进洛霜衣脚下的雪地。楚识夏一把推洛霜衣,反握饮涧雪紧贴手臂挡住山鬼朔夜的刀。
洛霜衣从濒死的放空中清醒过来,惊愕地看向楚识夏。
楚识夏脸上脏兮兮的,被烧焦的发尾火星未散,披风也被她扯下,天水青的衣衫勾勒出她矫健的身姿来。
山鬼朔夜来不及动作,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洛霜衣接连两掌,他胸腔的肋骨脱臼、断裂,心肺受损,止不住地往外流血。他感受不到疼痛,才能在受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都坚持进攻,才会不由自主地冲开被封的穴位。
山鬼家主眼神狠厉,仗剑劈向楚识夏的后背。
洛霜衣下意识地想替她挡,却见楚识夏振开疲软无力的山鬼朔夜,剑柄按在洛霜衣身后将其推开。
饮涧雪在楚识夏手上转了一圈,楚识夏踏步上前、单手握剑,心跳、呼吸压抑到极点,筋骨在瞬间扣合到最完美的状态。饮涧雪自下而上撩起斩向山鬼家主的瞬间,楚识夏的心脏解锁,疯狂地泵出血液,磅礴如撼动山岳的力量压成一线,凝聚在饮涧雪的剑锋之上。
一声清脆的金铁崩裂声响。
剑、面甲断成两截,一串血点洒落在雪中。
山鬼家主飞摔出去,剑伤从他的胸口贯穿过头颅,覆盖他脸上原本的伤痕,却比之更长、更深,几乎切开他半个头颅。他渐渐涣散的眼睛对着飘雪的天空,进而映出楚识夏的脸。
发挥到极致的沧流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