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位是云中楚氏的少将军。”杨先生转而看向楚识夏。
“先生所为何来?”白子澈率先问。
“为战事而来。”杨先生说,“我想问殿下两个问题,殿下请以天地宗亲立誓,不可虚言诳瞒。”
这话已经称得上冒犯,然而白子澈面色不变,道:“我以天地宗亲立誓,绝无半个字的谎话。”
“滨州瘟疫是否已然平息?”
白子澈与楚识夏对视一眼,道:“滨州瘟疫已经消失,有赖于兖州谈蕴大夫妙手回春。滨州贪腐官员一应落网,新官走马上任,已有小半年。滨州疫病中的孤儿现在扬州书院教养,只待滨州重建完,便送回滨州寻找亲友。”
“若吴光投降,是否真的不伤庆州城百姓一人?”
楚识夏按住白子澈,盯着杨先生道:“吴光已经称王,他手下有名有姓的得力干将都在朝廷过了明面,这些人也跑不掉。但如果吴光打开城门投降,我可以保证联军不扰百姓安宁。”
杨先生那双浑浊的眼珠凝视楚识夏片刻,似乎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楚识夏坦然地直面他的目光,直到杨先生摘下随身的包裹,打开了包裹中的匣子。
匣子里是一颗被石灰覆盖的人头。
“叛贼吴光已经自尽,叛贼麾下主力也在此,听凭处置。明日清晨,子午道、庆州城的大门为联军敞开。”杨先生颤巍巍地捧起那颗人头,一字一句道,“还请少将军兑现诺言,勿伤百姓一人。”
楚识夏愣住了。
她伸手拨开那颗头颅上的石灰,露出一张尚算年轻的面孔来。这的确是吴光没有错,楚识夏命人画过他的画像,一个长相中庸得有点老实巴交的青年。
“你杀了他?”楚识夏低头盯着杨先生,胸腔中说不出的情绪翻涌。
“他是自尽的。”杨先生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