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怒气酝酿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根本没有御史说这件事。愤怒转为惊惧和疑心,劈头盖脸地砸了太子一脸。
楚识夏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御史台就这么配合?”
“你还是不懂我们的太子殿下。”
白子澈轻轻地笑了一下,眼睫低垂,看不出来是嘲弄还是恶意,“我五岁的时候被三皇子推到水池里,差点死了。他为了让三皇子免于受罚,对我威逼利诱,让我说是自己掉下去的。只要是为了白煜,太子什么都能做。”
不管是陈季洵的腿还是三皇子的十五杖,都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杀了那个无足轻重的芳满庭女子,堵住御史的嘴,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要皇帝不知道,那就可以当做全天下都不知道。
太子反应迅速、心狠手辣,却败在了对三皇子的疼爱上。
“攻心之计,不在一朝一夕。”裴璋倒是不急,“此刻还是不要有别的动作了,免得惹人生疑。无论是陛下和太子,还是太子和陈家,都得慢慢来。”
“还有一事。”
楚识夏抬手合上茶盏,说:“那个女子,我想她活。”
白子澈倒是没有反对,仿佛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你要怎么做?若是执意保她,恐怕会引起太子的不满或者怀疑。”
“救她是我的私心,却也不全是私心。我会给她一个机会,若她这次能活下来,就证明她是可用之人。”
不是坏人,却也不是活菩萨,这才是楚识夏一贯的作风。
裴璋微微颔首,道:“可。”
三个人凑在一起,算盘打得震天响。
外头院子里,吹云抱着六皇子伸手抓水里的影子,六皇子开心得咯咯笑。
一窗之隔,恍若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