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刚才在乐团的那出闹剧,除了提醒信徒们“大家别忘了公敌的存在哦”,余弦精心策划了这出戏,多半也是想确认银霁——元皓牗阵营新任大将——的可操控性,看到她那副倒霉样子,舒心得打不还手了都,何其恐怖的旧社会阶级观念拥趸啊。
所以说,“亲眼看到我没能抢过你的风头,你就能睡个囫囵觉了,对吧?”
“什么?”
“表演嘉宾安排的是你,故意叫我上去弹;我在台上越丢人,大家越爱你。”赢不了主将,叫斥候难受难受,也算得上一种小人物的挣扎啦!
“哎,你是这么想我的吗?我也爱大家哦。不过有件事可能需要再提醒一遍:我觉得你和我是同类,面对这种事,你的反应才是我最关注的。”
“你猜我信不信?”
余弦沉默了片刻才顺着她的话说:“是是,看你这么不靠谱我就放心了。”
“那我想采访一下,你在电视上看到郎朗又是什么反应?”
“我的演奏情绪比他稳定点……”
“李斯特呢?”
“他老人家早已仙去啦。”
“李斯特、郎朗还有我都很安全,你记恨的只有元皓牗。”
“记恨?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差不多是吧。”
他说出口都不害臊的吗?这就相当于他承认自己样样都不如元皓牗。
连银霁也忍不住给出局部赞许:“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为什么突然夸我?”
“同情你。”
照这个思路,如果处心积虑通过殷莘接近尤扬、跟着元皓牗钻小黑屋的是另一个人,银霁与她的朋友雷成凤至今还能一起坐在二中食堂里嗦粉。一切都串了起来,围绕着元氏转盘的追尾事故,是确实存在的!
“啊?你怎么又……我还等着看你到底想让我摔得多疼呢。”
“不摔了不摔了,办不到的。”银霁佯装懊恼道:“说实话,我已经没招了,一切等期末考试之后再说吧。”
突然的情绪转折把余弦也也搞糊涂了:“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这句就是真的。你看我现在这副困兽的样子还不明白吗?脸皮实在厚不过你,怎么揍都揍不跑,是我输了。”
“真的啊?”湿着头发、红着鼻头的余弦当即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看得银霁心里直发毛——开玩笑,他才不会这么天真。
余弦行事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分析,别把他想得太好了,防备这种人时,武装到牙齿都不为过。
自以为进入了售后阶段,余弦好心劝道:“适当地放下一些人,你的人生会彻底清爽起来。”
银霁发出了釜底抽薪的冷笑:“谢谢关心,然而我就喜欢过一种黏糊糊的浑浊人生,花露水和夏用卫生巾才需要清爽。”
他们自信男孩总有一种皮格马利翁的癖好,对相关不相关的女生充满了改造欲,银霁作为不规则的钢板组合物,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断然不是这些自以为是的男高可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