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儿也是个傻的。
三个月前,也不知道她怎么流浪到浮南村。
蓬头垢面,瘦骨如柴,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周身围绕着不少苍蝇蚊子。
睡在废弃的牛棚里,饿了就捡垃圾吃。
白天,小孩喜欢欺负她,被打被骂也不吱声。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大人也喜欢欺负她。
郑婶是个心软的,给小狗儿送过几次饭,时不时会瞧见狗儿身上的红痕,心里唾弃村里那些肮脏、令人作呕的男人。
可她没办法,她要养自己的傻儿子阿贡。
直到那天,阿贡被村里的小孩引诱到湍急的河边摸鱼,小狗儿,里面的内容讲女人捡女痴呆流浪汉给她儿子做媳妇……”
“我小时候见过一个女流浪汉,她睡在公园椅子上,衣不蔽体,肚子挺大的,我还问我妈这位姐姐怎么了,我妈把我拉走,说她被人欺负了,在这之后我就再没有看过她。”
“我见过不少流浪汉,他们都是男的,而我竟然从没有意识到没有女流浪汉这件事……”
直到遇到小狗儿,才恍然大悟。
是没有女流浪汉吗?不是的。
是她们流浪的过程会碰到非常多的危险和恶意,活得很艰难。
“我没有想让小狗儿成为阿贡的媳妇,我就想让阿贡有个伴。狗儿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所以我买了堕胎药,你们别带走她,她没有家人,带走也是被人遗弃继续流浪,她会死的……”郑婶神色紧张,怕节目组的人误会自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狗儿姐不走。”阿贡捕捉到某些字眼,抬起脑袋,拍了拍小狗儿凸起的肚子,稚声稚气道:“妈,我杀了鸡,给狗儿姐吃,病好得快,不走。”
摄像师心中沉甸甸。
原来那只吊死的鸡,是给小狗儿堕胎后补身体用的。
真相竟然这么沉重!
“事情就是郑婶说的那样。我们村真的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明天一早就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们了。”廉村长发出一声长叹,不忍地看着小狗儿,宽慰郑婶:“肚子都这么大了,打了对她身体不好吧,要不把孩子留着,以后我们村出钱养这孩子。”
小狗儿身体瑟瑟发抖,缩在郑婶的怀里。
斐白露深深看了廉村长一眼,眸底的冷意越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