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也没反抗,看着斥骂他的裴峦,憨憨地笑着:“我这样不好吗?我想要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我高兴!”
“就是这个酒太扫兴!”他的手指轻敲了一下高脚杯,不满地嘟囔着:“我还没尽兴呢!这么快就空了。”
裴峦重重叹了口气,坐在他侧面的沙发,看着那片狼藉的茶几,问出最关键的一句话:“你喝酒,是在为沈凌天的死而感到难受吗?”
裴屿摆弄酒杯的手蓦然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难受?我为什么要难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裴屿笑得灿烂,“他死了,那是罪有应得!他活该!而且是和我妈妈一样,是自杀,这就是报应!”
明明口中说着报复痛快的话,可是裴屿莫名红了眼眶。
这一切都被裴峦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从得知裴屿的所作所为,裴峦就一直在后悔。
如今沈凌天自杀去世,他心里却也没有半天轻松,反而满脑子都是沈凌天来找他时的画面。
裴峦沉默了片刻,沉重地开口:“其实,我跟你一样,心里并没有任何报复成功的快-感。”
“我应该比你更恨他的。因为当年我是亲眼看着你妈妈如何抑郁,如何放弃自己的生命。可当沈凌天找到我时,看到他当时那份卑微,我突然间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可恶。”
裴峦自嘲地哧笑了一下,“或许听到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很对不起你妈妈。可我就是在那一刻心软了。”
“他知道你恨他,也知道你注定不会认他,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你接受他。可他明知道你会报复他,却仍然假装毫无防备地任由你策划如何针对沈氏,甚至将沈氏的股权交给你。”
裴峦抬眼看向裴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说道:“小屿,或许他是真的想要补偿你。”
裴屿心中早就有一丝动摇,但他很快又自欺欺人地骗自己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