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单湛试探地开口了:“白大夫,眼看着年底了,我们打算收拾收拾回去过年。”
出乎单湛意料的,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白华渊颔首道:“那正好,再过几日梁姑娘的这个疗程便结束了。诸位什么时候动身,可以提前知会我一声。在下为梁姑娘提前备好药材,你们拿回去继续用。”
人家这么落落大方的,倒显得自己居心叵测了。单湛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边假笑着点头边应道:“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大夫。我们还不着急,估计还得在您府上叨扰个几天。欠您的一切诊金以及其他费用我们走之前一定全部结清。”
白华渊不紧不慢地微笑:“您客气了。”
晚上,他独自坐在烛火下。
白青送来了东西,又领了命令下去了。
白华渊手里拿着张字条。他支着头,漫不经心地看。
字条上写道:
他们说,追求一定要从一束花和一场正式的告白开始。告白已经有了,所以,我想我还差你一束花。
案旁搁着一大捧朱红的月季。它们被层层迭迭半透明的软烟罗包裹,又用着一方白色的锦缎在中间束住。软烟罗轻轻袅袅如梦似幻,更衬托得花瓣娇艳动人,尽态极妍。
寒冬腊月还弄来了这么新鲜的花。还真是,用心了。
他提起笔,端正优雅地替收信人在字条批下几个字:
你不配
他吹了下墨迹,然后慢吞吞地将字条放在烛火上。你不配这三个字渐渐卷曲起来,纸条随着火焰愈发焦黄,又慢慢黑了,最终被烛火全部吞噬殆尽。
等他松手时,案上只落下一抹灰烬。
看着一旁浓艳的花,白华渊随意地从中抽出一支。他揪下一片花瓣,放到烛火上。
火光温柔地舔舐着花瓣,但只在上面隐约留下一些烟黑的痕迹。
竟然烧不了。他有些失望。
等了一会儿,他虚虚握住艳红的花骨朵。
他盯着手心,慢慢一点一点攥紧拳头。掌心微微一痛,他仍然面不改色地继续使力。一边使力,一边来回捻磨。
再次摊开手时,手心里只剩下一滩,和血液搅合在一起的、稀稀烂烂的艳色渣滓。
他将手心里黏黏糊糊的东西拍落到地上,不紧不慢地用脚尖重重碾过。
紧接着,他又抽出一支如法炮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