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挣脱阑夕的控制,若只是受伤,他还是会不知疼痛地战斗下去,但若他死了,也就不会在打斗时伤到禹又。
禹又泪盈于睫,不住摇头:“不行不行,你收好!这是你的神魂,不能离开你的身体!”
“又又,收下。”白准胸口插着的剑是禹又送的,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在禹又悲恸的目光中一寸寸拔出,最后交到她手上。
他胸腔震颤,咳出大口大口的血,像极了盛开在失落之地的殷红木棉。
“你是我的又又,亦是我的雀翎。”
“契约我。”白准如是要求着,“让我成为你的遗人。”
他死也要是禹又的人。
他望着禹又模糊的泪眼,抬手轻柔擦拭,吃力地勾了下唇:“我们初见时,你就站在木棉树下,我见了便心生欢喜,那时,我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自知你不会喜欢我。”
“后来长成了,好不容易追到你,却天涯两隔,你消失的那些年,我真的好想好想……”
“想到发疯,想到恶念滋生……”
“又又,你说,多可笑啊,我身染恶念时,你刚好重生。”
“我想,不行啊,我的雀翎姐姐就是死于恶念,你那般憎恶恶念,我得干干净净的。”
他眼珠转动,扫过阑夕,断断续续道:“于是我让他把我的恶念剔除,哪曾想,我却一并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又又,你说,命运为何如此戏耍我们,相爱不得相守,好生残忍。”
禹又在他百般不甘千般不愿的目光中泣不成声。
谁知道呢,谁会知道呢?
禹又不要命地往白准身体里灌注神力,却被他握住手,将他的神魂一点一点镌刻进她神魂。
他眉眼染血,凝望禹又的目光极致温柔,带着流连缱绻,妄图将她的眉眼连同神魂一道刻进眼底。
他呛咳几声,唇瓣轻吻禹又指尖,声音沙哑却坚定,一字一句清晰道:
“吾以天道之魂起誓,生生世世,护佑吾妻禹又,至死方终。”
至死方终?
那濒死的此刻能不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