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姜老祖一步入荒野,来到隐族人说的那处埋着红粉佳人的荒坟,却目光无比茫然。
漫长的岁月流逝,那种种的约定已成过往。这里荒芜一片,哪里还有什么隆起的荒坟了?只有无尽的杂草与在春风中绽放的花海……
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都看不见了。
就是在这一刻,他一头乌黑的发丝,尽染白霜;面颊一条条皱纹浮现,笔直的腰板略微弯了几分。
他仿佛从中年,一步就迈入了老年。
在祖地中耗费了五百岁月,这令他从寿元鼎盛,走到了寿元干涸。若非有那千年生命绿翠,他也绝对难以熬到今日。
只不过,岁月无情,那千年绿翠的生命精华,也已然对他没有任何功效了。他将此物赠送给了任也,也算是一种无声的传承吧。
脱困祖地时,他手挪超然至宝——祖地烈阳,以大道之意强行挣脱枷锁,这令他的大道之意彻底崩碎如星沙,彻底不在巅峰。
而后出世,放眼望去,整座迁徙地都已经崩塌。
他被世人称为人间剑,也正是以这三个字立道入六品。可现如今举目望去,迁徙地却化作一个个碎片,漂浮在冰冷的虚空之中。
那么,他的人间又在哪儿呢?
他的人间也正如他的大道之意一般,早已粉碎在岁月之中。
曾经的约定并未兑现,续命的神药登天而去,那朵花死了,那个人也长埋在荒野之中了……
如今的一切,都只有曾经留下的一点点痕迹……
姜老祖望着漫山遍野的荒草与花朵,心境大悲,眼眸深邃,却突兀地笑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一阵暖风迎面吹拂而来,似乎这里一切的荒芜,也都有了回应。
……
客栈中。
姜老祖端着酒杯,半面脸颊迎着烛火,苍老的双眸凝于一点,似在回忆,也似在七分酒醉中瞧见了一位故人。
“刷!”
就在这时,一个身宽体胖的道士,龇牙坐在了方桌对面,谄媚地叫道:“爷,一个人独饮啊?”
姜老祖自酒醉中幽幽地回过神,只目光平和地瞧着储道爷,话语简洁地问道:“你那根白玉棍,来自哪里?”
储道爷已经做好了一切“工作准备”,却没承想,白条鸡前辈却突然问了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稍稍呆愣一下,挠头道:“您不是看出来了吗?”
“三世身,你的传承来自八宫九景,可对?”姜煜又问。
储道爷听闻此言,瞬间懵逼。
他游历了这么多秘境,还是第一次有人看穿他的来历,这让他有一种脱了裤子蹿稀的羞耻感、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