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一位身高约有三尺,手提葫芦酒壶,且满面生着毒疮的侏儒,自西极山内走出,站在大道桥的中央,正笑吟吟的瞧着众人。
“刷!”
那侏儒抬手一挥,便驱散了大阵内的威压,令桥上的景色逐渐清晰,不在模糊。
“轰轰……!”
刚刚杀入桥内的十七位天骄,此刻见周遭虚幻之景消散,又有一侏儒迈步而来,便全都谨慎的向后飘飞了一段距离,且极力催动神异,目光憎恨的看向了他。
桥上,晚风吹拂,冷冽如刀,那侏儒头上干瘪且枯黄的发丝,也凌乱的飞舞着。
“狗东西!!!你这是见我等联手后,心生惧意?!!跑出来投降了?!老子告诉你,今日你就是跪下叫爷爷,你们五个恶鬼,也要死!”
那位气质出尘,背后拥有道影异像的青年,双眸冷冽的瞧着侏儒怒骂。
“与他废话作甚,一同上,先杀了他再说!!”那位浓眉大眼,面相刚正的青年,手持一把赤色短刀,虽极力的煽动大家,却没有率先上前与那侏儒交手。
“……!”
怒骂声,不停的在响彻在古桥之上,却只有凌云催动神异,且一言不发的凝聚剑气,横扫向了那侏儒的肉身。
“轰,轰轰……!”
桥后,四道神虹突显,借大阵之威,竟在半空中凝聚合一,轰的一声驱散了凌云的剑光,且将他向后震飞了数十米远。
“呵呵……!”
中鬼提着酒葫芦,目光鄙夷的瞧着堪堪停住身形的凌云,轻声道:“手下败将,你不光神法之能弱于我五兄弟,就连这心智……也如孩童一般单纯。”
凌云双眼涌动着怒意,声音沙哑且急迫道:“诸位道友,即已入桥!!你们还在……!”
“刑山脚下,潮龙五城,坐拥亿万黎民,神通者无数,却可被仙澜宗镇压剥削千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诸位可知这是为何啊?”中鬼完全不理会凌云,只潇洒踱步,不急不缓道:“这人间哀嚎遍野之事,从来都不是敌人过于强大,而是……自古人心难聚,谁也不愿做那先死一步之人。”
“今日,桥外之人联手攻杀至此,我五兄弟确是难以抵挡,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但在生死血战之下……尔等真的能保证,自己就是那个能活到最后的人吗?”
“你若身死在此,那他人完成了天道差事,拍拍屁股便走了,咱甭说百年之后,那怕就是百天之后,又有谁能记得在清明时节,为你上一炷香呢?呵呵。”
中鬼仰面喝了一口酒,便笑着摇头道:“我五兄弟自打出生以来,便相互搀扶,相互依靠的苟活于世。所以,我们五人就没有此忧虑,谁若杀我们中的一人,那便是不死不休,直到五人死绝而止。”
“我五兄弟能如此,但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也能如此吗?”
中鬼迈着短小粗壮的双腿,回身看向气势汹汹的一众天骄,冷笑道:“我有一道题,今日献与各位。半个时辰后,除了古皇传人,与此事的主事之人外,其它人,则是最多可同行三人,一同进入西极山完成天道差事。”
“我五兄弟绝不阻拦,为表双方诚意,三人入桥时,我五兄弟会率先一步,暂时撤掉五鬼五行阵,而入桥者,则只需向我们告知自己的差事内容,并拿出差事信物,以此让我们辨明身份即可。”
“三人同入,三人同出,以此反复循环,那除了古皇传人与今日主事之人外,其它人便可安然无恙的完成天道差事,从而赶往下一处的帝坟考验之地。”
中鬼背手而行,丑陋面颊上漏出略显讽刺的笑容:“这道题,无非就是两种解法。其一,便是按照我说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其二便是……你们一同攻杀而来,而我五鬼搏命死战!!!咱们就一同看看,究竟是何人先死!”
话音落,整座罪心桥上却骤然间寂静无声。
刚刚还杀意滔天,同仇敌忾的一众天骄,此刻却全都沉默不言。
凌云十分愕然的看向四周,急迫的吼道:“这五鬼行事卑劣,最善玩弄人心!尔等怎可信他的诓骗之言,此刻若是各自为战,那怕是全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