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棋终究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这几年她很少想到他,在路旁听到他名字时,才会心起稍许涟漪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浑身都觉得难受,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与委屈。
夏昭衣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陈韵棋忽然开口:“阿梨。”
夏昭衣又停下,转头看她。
陈韵棋看着她,也看到了她另一边的石白锦。
石白锦有一张极美的脸庞,精致无暇,眼眸含水,又大又圆。
她也被晒黑了,但即便晒黑,都难掩她的风情娇媚。
石白锦好奇打量陈韵棋,方才乍一看,以为是农妇,陈韵棋一出声,石白锦才发现是个和她们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
陈韵棋一瞬错愕,从石白锦脸上看回夏昭衣。
她的心底更酸涩,更不甘心,更不舒服了。
为什么?
阿梨为什么能容忍这么漂亮的女人在身边?
她就不怕这样好看的女人,把沈冽的魂给勾走?
她真就那么伟大,没有半点妒心,真就那么坦荡自信,那么从容潇洒?
陈韵棋眼眶泛红,巨大的落差失衡如潮水般吞没了她。
她看不惯这样的人,她厌恶这样的人!
是阿梨觉得别的女人都不值一提,所以才不在乎?
包括她陈韵棋,也从来没有被当过一回事,连对手都不是?
夏昭衣一直没开口,等陈韵棋先说话。
陈韵棋却不知能说什么。
她也没有想到,她的情绪在看到石白锦的脸蛋时,一瞬之间全部崩塌。
好像这才看清,她多年来对阿梨的仇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对方压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从来没有。
夏昭衣等了会儿,又走了。
她一个字都没说。
陈韵棋也没再开口,目光呆愣愣的,看着身前的地面。
陈永明在相邻的木栅旁,背靠着角落而坐,面容死寂。
陈韵棋低低道:“爹,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