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之中的罗马人转眼拉近了距离——
狂奔的一道道西凉军士兵,顶上盾牌,飞跃而起,迎着密密麻麻的枪林,他们全身的肌肉绷紧到了极致,借着手中盾牌遮掩身体的瞬间,挤压过刺来的一柄柄长矛,轰的一声,撞上下方的盾牌。
轰轰轰……的声响疯狂响彻!
更多的西凉士兵,壮若疯魔,接踵而至,不要命的顶着盾牌撞上锋线。
郭汜纵马冲上前方,他声音呐喊:“撕开这道防线!”
声音随后淹没在歇斯底里的厮杀浪潮里,一面面盾牌冲撞,盾后的西凉士卒脚下都蹬出一层泥土,双方的长矛、刀锋、短剑在这片刻里朝对面疯狂挥砍抽刺。
一时间,锋线上到处都是鲜血爆裂飞溅、头颅掀飞、残肢断裂掉在地上的画面。
带血的残肢落地,瞬间就被迈开,踩来的脚掌踏进泥土里,交战线上,厮杀直接拔高到最为惨烈的程度。
“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声音充斥人的听觉,乱舞的刀光、枪林里,盾牌猛击,撼动阵线。
前排的萨克普鲁特士兵一剑刺进前方与他相抵的盾牌缝隙,随即从那边带出鲜血溅到眼眶里。
下一秒,对面盾牌后的西凉士兵露着血糊糊的一只眼眶,咬牙狰狞嘶吼,受伤爆发出来的凶性,用盾将刚才的萨克普鲁特士兵推的向后了一退,顷刻,挥舞开的环首刀劈在了对方颈项,拉出一抹鲜血。
“来一个人,接替他!”郭汜纵马杀到锋线,喊了一声,让后面的一个麾下士卒,将伤了一只眼的士兵撤换下去。
“不用管对方两翼穿插上来!”
郭汜纵马小跑一截,撞在前方一面挡路的盾牌上,将盾后的一名萨克普鲁特士卒撞翻倒地后,郭汜翻身下马,抬腿又一脚,将爬起来的那萨克普鲁特士兵蹬飞出去。
与众人一起往前推挤、挥刀,斩下一支不知谁的手臂,郭汜看了一眼,眼前的锋线,以及周围的战场。再瞥向战场两侧,萨克普鲁特的军队有所动作后,他嘴角反而露出笑容。
“哈哈哈”
郭汜重新举过盾牌,朝前厮杀,四千对六千,差距并不算大,“就是这样才过瘾!”
此刻的达尤斯在大纛下皱起眉头。
“我想,我要收回刚才对他们的藐视,这群看似野蛮人的塞力斯军队,比我想象的厉害。”
达尤斯跟随萨克普鲁特大帝东征西讨,从一个边陲小镇的士卒,走到今天的位置,一来是因为他有着天赋,二来,也从大帝身边那些名将身上学到了不少作战的经验。
面对眼前这支东方军队,他渐渐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之意。
“按照他们这样的作战……”达尤斯看着靠两千人的三支作战队列,就将他派出去的三支军队中的两支轻易挡下来,这样一来,对于另一支军队,就要面临巨大的压力。
他刚想到这,就有令骑飞奔而来,朝他大喊:“塞力斯人!”
随着对方手指引的方向,对方另外一支两千人的军队,从林间杀了出来,直接击溃了他的第三支作战阵列(一千人),正朝他大纛这边迅速穿行杀过来。
“挡住他们!”达尤斯促马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心情顿时有些慌了,“乌达的军队呢?不是让他包抄战场他现在在什么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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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达千夫长正在拦截!”那传令兵语气也有些焦急的回答。
他们看不到的东北方向,杀出林间的两千西凉军,在减员一百多人后,犹如猛兽般冲过一地的尸体和蛮夷伤兵,已经出现在距离达尤斯所在的中阵东北方向三里左右。
没有丝毫停顿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