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声尖叫来自床上。
那名刚刚生产的母亲年约十六,长得花容月貌,此刻的她脸色苍白,浑身透湿,绝望地看着吕氏。
吕氏冷冷地打量着她:“要怪就怪你不该生了邪心!”
她两手颤抖地捧着婴童,岂料那婴儿恰在此时睁开了眼,那黑白分明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她,吕氏抖若筛糠,她闭上眼睛,将孩子狠狠向地上扔去!
一条身影自门外抢出,猿猴般窜了进来,将那孩子接在怀中,就地一滚,撒腿便逃。
吕氏惊道:“你是哪个,休走!”足底发力,眨眼功夫便赶到谷雨身后。
谷雨已跑到门口,听得身后疾风忽至,脚尖一挑门板,身子嗖地窜了出去。
吕氏大喝一声,醋钵大的拳头挥下。
嘭!
那门板被打得四分五裂,碎屑向四周飞溅!
谷雨发觉情况不妙,便踩着琉璃瓦从厢房悄悄摸到正房,吕母喊出那一声,谷雨便知道情况不妙,他到底年纪小,只把这些婆媳乱情当做热闹看,可牵扯到无辜婴童,终归于心不忍,咬着牙从屋顶落下,直扑房中。
门口兵丁还在捉对厮打,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一阵风似的进了门,还没等回过神来,便见那人去而复返,怀中抱着一个光屁股的小猴儿,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无论想杀的还是想保的,刀剑齐下,纷纷向谷雨而来。
谷雨吓得一哆嗦,道一声:苦也。斜刺里抢出,向门口便跑。
吕氏双目赤红地追了出来,只见谷雨的身影在月亮门一闪,随即消失了踪影,她将手一挥:“追!”
方才与谷雨只一个照面,甚至都没有过招,但她已察觉到此人身法灵动,造诣不凡,既惊惧于他的突然出现,更疑惑于他出现的目的,最关键的是他怀中还抱着那女人生下的孩子。
她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双方人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随在身后追了出来。
谷雨转过照壁一个箭步窜出了门,迎面跑来一条身影:“妈呀!”吓得他一蹦三尺高。
“是我!”
说话的是胡小玉,见他怀中鼓鼓囊囊:“什么东西?”
谷雨听得身后脚步声阵阵,越来越近,哪还顾得上解释:“先逃了再说!”
“往哪里逃?”胡小玉一把扯住了他。
吕氏追到大门口,只见巷子里早没了谷雨踪影,她又气又急:“分开追!”当下兵分两路,分往巷子两侧追了下去。
马车的轿帘一晃,谷雨探出了脑袋,巷子里已没了人影,他喃喃道:“灯下黑,没想到奏效了。。。哎哟!”
耳朵被胡小玉一把拧住,凑到他耳边,气呼呼地道:“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是狗脑袋吗?”气怒之下使了力气,谷雨疼得直咧嘴,但偏偏不敢声张,压低声音道:“形势所迫,你看这是什么?”
这才将棉袄解开,将那婴童露了出来。
那孩子将小拳头放在嘴里,静静地吸吮着。
胡小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再看看谷雨,气不打一处来,手腕一翻,谷雨疼得一激灵,胡小玉道:“你这个缺德东西,把人家孩子掳了来,可考虑过他也是一条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