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一分为二,一队追向那方脸汉子,一队则随在谷雨身后衔尾追来。
南边是一堆礁石,穿过礁石便能逃离码头,谷雨跑得脚后跟打屁股蛋,胸腹火热逼得他额头见汗,眼看那礁石堆已近在咫尺,斜刺里一队人马抢出,封住其去路,为首一人放声大喝:“贼厮,赔我的裤子,往哪儿逃!”正是先前被谷雨制住的那名兵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男子双目赤红,势如疯虎,手中长枪一晃直奔谷雨面门。
谷雨无心恋战,折而正东,面前无遮无掩,天空海阔,正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兵丁呼啸着齐齐往岸边涌来,说时迟那时快,谷雨大喝一声,脚底发力,如一颗出膛的炮弹砸向了海面。
“嘭!”
谷雨的身影在水花中一闪,随即没了踪影。
兵丁们追到近前,在岸边齐刷刷收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一名新兵怔怔地道:“这人疯了不成?”
没有人回答他,水面在火光的映射下呈现出温柔的橘红色,但所有人都知道水面之下寒冷彻骨,没有哪个有自信能从这样的环境爬出来。
一片滩涂,海浪来回冲刷。
谷雨艰难地挪动脚步,将手里的钢刀当做拐杖,抬腿、落脚,每个动作完成得缓慢而机械,快速的失温让他脸色苍白,全身不受控制地战栗,他已感觉不到冷热的界限,两耳嗡嗡作响,眼前忽明忽暗。
他心中大骇,知道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眼前又是一片杂草丛,他迅速脱光身上的衣裳,一丝不挂地躺在草丛中,他蜷缩起身子,嘴唇中哆哆嗦嗦地念着,意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远离他,他渐渐陷入昏迷,朦胧中忽觉眼前人影一晃,谷雨努力睁开眼,是胡小玉!
谷雨惊呆了:“你,你怎的来了。。。”
胡小玉铁青着脸,脱下棉袄盖在谷雨身上,两手在唇边吹了吹,放在谷雨胸腹间快速搓动,谷雨痛苦地呻吟一声,胡小玉视若不见,两手搓得飞快,不久后手心火热,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而谷雨牙齿咯咯作响,脸上的痛苦并没有丝毫缓解,胡小玉停下手,怔怔地看着谷雨,她在挣扎。
海风呼啸而过,将她的发稍吹起。
胡小玉咬紧牙关,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下,骤然的裸露带给她无尽的羞意,即便夜色深沉,也令她两颊绯红,手足无措。
谷雨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间忽然感到身上的棉袄被拉起,紧接着一具光滑的躯体钻入了自己的怀中,厚重的棉袄将两人再次包裹起来。怀中的躯体带着诱人的火热,求生的本能让谷雨下意识地抱紧了胡小玉,努力地汲取着对方传输的温暖。
胡小玉脑袋埋在谷雨肩窝之中,纤细的腰肢被谷雨搂得隐隐作痛,但她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
头顶上的草丛随风摆动,海浪声从胡小玉的耳边渐次远去,海螺从大海深处被吹响。
“呜。”
深沉而悠长,空旷又辽远,像一首回荡在她记忆中的童谣。
不知过了多久,谷雨才悠悠醒转,当他睁开眼看到怀中的胡小玉时,登时吓得魂不附体,脸色唰地红了,吭吭哧哧地道:“这。。。这是怎么了?”
胡小玉忍着羞意从他怀中爬起,轻手轻脚将衣裳穿了,将最厚的那件棉袄丢给了他:“小谷捕头,你是石头,还是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