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讪讪挠了挠鼻子,转头看向老太监。
老太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咳嗽了两下:“咳咳!这么说,你已经打算好了?”
“是!”
张义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是,萧思礼的事情,还请老爷爷多上上心。”
“了解,咱家了解!”
老太监点头的同时,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就为难的说道:“小义啊,只是有一件事情,咱家要说在前面。”
见对方点头示意,老太监就搓了搓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那个……,事情是这样的!自我军进城以来,临潢府的四门已经关闭了整整四天。城里不说官兵,只是百姓都有数十万,这个……,这个……,按照大帅的意思,城门肯定不能一直关着,毕竟人吃马喂的……。”
张义对此也是早有预料,确实如对方所说的,几十万人的吃穿用度,城里是无法满足的,绝大多数都依赖从城外运进来。况且,总把这些百姓关在城里也不是事,很容易出乱子。
“小子,明白!你看着处理就是了!”
老太监闻言,才长舒一口气。他是真怕对方固执己见,坚持在抓到萧思礼之前,不得打开城门。那样的话,就有自己头疼的了。
接下来,二人又为兴庆府的事情进行了一番商议。
首先,张义把小三子要到身边,充当自己的助手。
其次,又让老太监给夏州都指挥使魏鳌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让其尽量配合张义接下来的行动。
最后,老太监还主动把吴泽的联络方式给了张义,只说如有必要可以联系对方留在兴庆府的暗桩,请野利氏率兵协助。
下午时分,张义草草收拾一番,就领着小三子一同出了临潢府朝西夏兴庆府赶去。
至于,曹宇婷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当天夜里的事情了。在听说了情郎已经离开的消息后,自是恨得牙根痒痒,可又无可奈何。
毕竟,在老供奉和老太监的双重监视下,她就算想偷偷溜走,那也是有心无力。
在曹宇婷暗骂张义无情的同时,位于临潢府东南角的一座坟场里,横七竖八的停放着不少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城中各处送过来的,只等城门重新打开,官府准许百姓自由进出,就会有专人将尸体运到城外掩埋。
幽暗的夜色中,一具尸体缓缓起身,先朝着左右观望了一下,这才弯下腰小跑着来到土地庙里,抄起供桌上早已发霉变质的贡品,就开始大口啃食起来。
自萧思礼逃出北枢密院地牢,就在城中各处东躲西藏。当时正逢战事吃紧,城里的官兵对于大宋军队都疲于应付,谁还有闲心理会一个“乞丐”。
萧思礼也就凭借这一点,侥幸的存活了下来。他想过去书斋的密室,也想过刺客藏身的那座大宅,可是思来想去,都感觉不够稳妥。
恰在这时,他想起了一件往事,曾听张义那厮说起过,当年为了躲避西夏官兵的围捕,张义和魏氏兄弟曾经在坟场里待了好长时间。
萧思礼觉得既然几人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又何尝不能?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活下去,装几天尸体又算得了什么。
至此,萧思礼就在这座不大的坟场里安顿了下来,白天不仅一动都不敢动,还要仔细留意来自周遭的一切动静。一直到了晚上,紧绷的神经才敢稍微放松一点,浅浅的睡上一两个时辰。
这天夜里,他冒险行动,也确实是饿的没办法了。已经几天水米未沾牙了,这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随着一块坚硬的如同石头的馍馍下肚,萧思礼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张义!张义!!!你给老子等着!终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