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大雪将将停下,小婳独自去院中煎药。
到底是年关了,虽有几分薄薄的日光,却半点暖意也无。
她的脸颊双耳俱是冻得通红,不免抬起袍袖紧紧地捂着。
隐隐约约似是有脚步声渐行渐近,把积雪踩得咯吱咯吱生响,继而“砰”得一声,一只战靴从眼前一闪而过,旋即药罐被来人远远地踢翻了出去,在雪地里碎得七零八落,煮了好一会儿的药汤泼得满地都是。
小婳一惊,起身望去,是裴孝廉。
那人冷笑,“不必喝药,魏人岂能活着去燕国。”
小婳直视着裴孝廉,“将军,是公子赐的药。”
裴孝廉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目光似刀一样在她身上打量一圈,随即轻嘲一笑,“《小婳崔韫免费》免费试读醒来时正在她寻常休憩的厢房。
厢房不大,位于别馆后院,别馆的侍者婢子大多住在此处。
厢房里头竟还生着炉子,虽远不如正堂暖和,但在这年关当头总不至于被冻死。
小婳愕然起了身,昏死前的一幕幕骤然在脑中闪现,她记得崔韫赐了鸩酒,好似还听裴孝廉说要将她拖出去埋了,没想到竟没有死。
想来燕国公子崔韫的确是个好人罢,她心里隐隐有几分感激,又有几分欢喜。
隔着窗子能看见大雪如瀑,小婳下了榻推开木门,周遭大雪皑皑,偶有侍者婢子拢紧衣袍匆匆路过。
十二月底的凉风透过衣袍灌进寸寸肌骨,她禁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有侍者见她立在门口便问,“你好些了吗?”小婳含笑道,“是,公子可有什么吩咐?”侍者双手揣进袖中,原地跺着脚企图驱走身上的寒气,笑道,“没什么吩咐,如今公子身边有人侍奉了。”
小婳心里的欢喜很快被怅然取代,崔韫身边有人侍奉,她便更是可有可无了。
即便这样想着,依然问道,“公子可想吃什么?”侍者道,“这都不必你操心,咱们别馆一年见不得一次公子,自然侍奉周全,你只管待在后院听命便是。”
“那公子打算何时启程?”“等着罢,雪太大,年前是走不了了。”
那人说完话便将脑袋往领口里缩了缩,奔命似的赶紧小跑着走了。
是了,临近年关,易水又连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