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国这几年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足够的元气进行争斗。
但对于大邺而言,大邺四周群狼环伺,边境摩擦纷争不断。
几位主将此时均身领要务布防在外,此刻一位他国公主,无足轻重,并不值得他们这么短的时间里贸然大举变更驻防。
双方约定,三天后,大邺壑水河畔,大邺要归还给姜国他们的公主。
大军虽然不能班师回朝,但这天,裴广依旧带了大队精兵赶了回来。
我又穿上了三年前褪下的那套属于公主的服制,突然莫名有些想笑。
但有些事,既然查清楚了,还是说明白为好,免得我姜国的将领一直背着这口黑锅。
我看了看跟在裴广身侧的那道身影,对着裴广高声道:“裴将军,令郎曾向本宫状告,我们姜国的几位将领俘虏了裴大公子后,将其活活打死,弃尸城外……”
“本宫听了很是不忿,很想替您做个主,找出这几位手段毒辣的姜国将领替令郎报仇,也算是为我姜国除害,肃清军风……”
“不知,是哪几位将领啊?”
哪有什么将领?那不过是他醉后失手打死了亲子的诬陷罢了。
裴广好酒,且酒后惯爱动手,偶有归家一次,都能将自己的幼子都能打得下不来床。
何况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尽忠尽孝的长子。
一次意外,他在酒后失手打死了自己的长子、裴朗行的大哥。
而后为了掩盖此事,又将亲子的尸体弃于城外,任由野兽啃食,把这口黑锅扣到了姜国人头上。
他虽多次对手下知情的将领兵卒强调此事要严加保密,但他以往酒后打死过的手下的兵丁本就不少,军中之人对此本就怨气颇多,所以有些事并不难调查。
裴广面容狠戾,僵硬的道:“多谢公主好意,战场之上,生死乃是兵家常事,怎敢劳烦公主忧心。”
我看着他铁青的脸,意味深长地道:“也罢……只是,”
“裴将军,饮酒还是要注意分寸,酒后耍威风可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军中。”
裴朗行闻言,片刻后,突然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的父亲。
话已至此,有些事并不难想明白,他的大哥,竟然是被他们的亲生父亲在酒后活活打死的……
裴广竟还告诉他是被姜国的人折辱至死……
他听信了,甚至对着一位与此事无关的姑娘发泄自己的恨和恶意。
裴朗行僵硬地站在原地,心底乱成了一团。
他漫无目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大哥坚毅的背影,又变成对岸那道朱红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曾经顽固地挡在自己面前,现在,却遥远地站在了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