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路明非继续往下说去。
“娘子的风姿,娘子的面容,娘子的一颦一笑。”
“娘子的所有的所有。”
“都这般好看。”
“所以了,比娘子的字更好的。”
“便是娘子的人。”
绘梨衣在纸上写。
“夫君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我只讲给娘子一人听,也不行么?”
“好。”
正如每个人所认定的成功有着不同的含义那般。
每个人想追求的生活也有不同的样子。
他们都说京城的那位冠军侯在温柔乡里消磨尽了斗志,再也没了雄心壮志,就像是个日暮西山的老人,成日里不是钻研新的菜品,就是研究书法丹青。
说起时带着笑意,想当年冠军侯回京,多少风光万人空巷,人们只说是又一个威武侯将要崛起,就连皇帝也动了心思,以冠军侯制威武侯,帝王心术最是善于把玩平衡,此消彼长,不可见得一家独大。
但寄予厚望的冠军侯,不曾想竟是这般的草包,区区一个女子,便让他止步不前。
有人可惜,有人嘲笑,他们都说,冠军侯这冠军二字,本来是恰如其分,如今看来,当年却是走了眼,这自称是叫路鸣泽的侯爷,哪里配得上勇冠三军这般的美名,要他们说啊,该是胭脂侯还差不多。
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
慢慢的,这些消息总归是到了路明非耳里。
他的亲兵,当年沙场的部下,三两好友,全都为路明非的名声所不愤。
“这群只会窝在庙堂里指点江山的贵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侯爷当年在沙场厮杀的样子,还说什么胭……什么胭……”
欲言又止,欲言再止,后面这完整的胭脂侯三个字,确实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这人狠狠一砸桌面,哼了声。
坐于主位的路明非却是轻轻笑道。
“吃菜,喝酒,理那些人作甚。”
友人为路明非不值,他们曾亲眼见过冠军侯阵前斩将的英姿,气势雄壮威武不可一世,凡是见过这一幕的人都在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就连蛮夷的敌人也是。
听说在大周以外的草原,家家户户都是供奉起了一个白马将军的雕像,他们用自己的语言将之称为武神,相信着只要给武神进献贡品,就能得到他的赐福,从此拥有可以拉住十头牛的神力,并且战无不胜。
而这武神的原型,便是路明非。
对于将军来说,得到自己人的尊敬或许还不算什么,得到敌人的尊敬那才是至高的殊荣。
而最令人发笑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将军,却被只知道窝在庙堂空谈国事的所谓贵人,戏称为胭脂侯。
那他们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路明非却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