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丰年起,章越为相后便是这般战法,将水草丰茂,适宜屯垦的地方占住,宋军占住水草丰茂处,修城掘壕,逼我军攻坚。十年如一日,”
有时候甚至宋军城寨都修到党项城墙下了,宋军就是不攻,非要一圈一圈地挖沟堑,修堡垒,等着你出兵来打。
元丰年后章越为相后,宋军就如此在泾原路葫芦川大道及天都山一线,如此步步推进。
战术十年不变,唯一的变的就是宋朝操持这等土木之术,越来越熟练。
经过几次大战后,宋军也变得越来越擅守。
党项名将不乏的战术就是诱伏,当年好水川等战就是如此,但现在宋军从不冒进,每日只行进三十里至四十里,天才刚过午就立寨修营。
无论你如何搦战就是不出。
看得党项众名将们都是望敌兴叹。等到宋军一步步修到你眼皮子底下时,党项兵最后忍无可忍率军出击,结果一败涂地。
等到你以为宋军就这么困守时,他又能时不时的骑兵出击,打你两下。
李秉常对耶律南道:“今日我连夜回定州,就是要告诉你,速请你书信一封去大辽,禀告你父皇就说南朝要效法唐太宗灭突厥旧事!“
“灭我大白高国!”
耶律南吃了一惊。
耶律南是契丹公主,但却是宗室之女。
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看不起党项,更看不上李秉常,不会将亲女嫁给党项。
但耶律南到了党项后,却以耶律洪基之女自居。
耶律南毫不犹豫道:“臣妾既嫁陛下,自当与大白高国共存亡。”
李秉常看着耶律南如此欣然,道:“我愿立即将察哥立为太子。”
李秉常本要以此作为交换的筹码,但耶律南如此答允,他也没有必要掖着藏着。
现在只有辽国能救党项,这唯一出路。
耶律南听了目光一柔,她想到了还在襁褓中的察哥。察哥虽不满周岁,但李秉常如此急切立对方为太子,不仅表露了对辽国的忠诚,更也是对他们母子的深情厚谊。
“明年便行册封大典,立察哥为太子。”李秉常坚定地道。
耶律南道:“陛下,父皇一定为我们主持公道。”
李秉常点点头,这位皇后绝对是称职的,当年迁都定州,满朝文武都是反对的。
认为定州穷僻如羊圈,根本无法与已定都多年的兴庆府相提并论,但是耶律南以身作则,带着宫室迁至了定州,在此定居。
她每日与普通宫女一般操持事务,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用实际行动支持了他李秉常。
这些年李秉常已经暗暗忘了辽主耶律洪基赐死他原配梁皇后之事,真正地接纳起眼前这位豪爽大方的契丹公主。
李秉常定了定神道:“我李秉常虽是国弱,所幸却有一位贤后和一帮忠义之士!”
“我绝不会是亡国之主。”
话音刚落,一人入内急报道:“陛下,不好了,韦州守将野利信义叛附宋朝!”
李秉常闻言大吃一惊,野利信义是党项国师野利仁荣之孙,竟然叛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