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钱粮将会源源不断自关中输来!”
此言一出,众将皆震。
“军资粮饷,要多少,有多少!”
“只要你开口,多少都拿去!”
章楶一字一顿,如同雷霆一般响在所有人的心底“但丑话说在前头,只许胜,不许败!若败,军法无情!”
当夜,平夏城头火把如龙,兵马辎重一路一路地往北而去。
章楶独立箭楼,远眺着北方,那正是灵州的方向。
……
风雪初歇的清晨,彭孙被亲随唤醒。他揉了揉因宿醉而胀痛的太阳穴,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彭孙扯了扯狼皮被褥,这应理军到了二月末还能落了一场这么大的雪。
真不愧是苦寒之地。
“彭知寨,章经略使派令使前来寻你。”正知寨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和恭敬。
彭孙心头一凛,故意别过头道:“别惊动老子。”
彭孙与正知寨并不对付,自己如今官阶被削至小使臣,作为一座区区几百兵卒小寨的副知寨。
还有受一名文官出身的正知寨的气。
正知寨掀帐入内,故意板起面孔假意训斥道:“彭知寨,你这般就太不像话了。”
“你之前就因喝酒误事,被削职,今日又借酒浇愁,被经略使的人看得如何像话?”
彭孙闻言故意背过头道:“我反正是招安将出身,若不行,就再贬下去。”
“在这朝堂之上,若无靠山,寸步难行。”
知寨气笑道:“你又这般撒泼。”
正在这时,令使已至。
令使章縡乃章楶的长子,熙宁九年的进士。
章家文蔚,纵使祖父父亲皆身居高官,但子弟各个依旧能读书上进。
章楶时常耳提面令自读,读书进取不为升官发财,而是为国尽忠,为父母尽孝。
章縡这一番随父在边疆历练,既是尽孝,也是心存了报效国家之念。
章縡抵至帐前时,先闻到一股酒味,不由眉头一皱,一旁小吏早得了知寨的授意,当即道:“彭副知寨日日酗酒,醉酒还屡……”
“说下去。”
对方笑道:“好教令使晓得,副知寨屡发对朝廷的怨怼之词,我等寨中都不敢制止。”
听了小吏编排,章縡岂是那么好糊弄,当即斥道:“若非朝廷薄待,又何至于良将日日酗酒。”
小吏赔笑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