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我只是据实以告而已。”
天璋院闻言,似乎一口气没喘上来,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
直至好一会儿后,她才勉强稳定心神。
“……家茂,究竟是何用意?”
既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忸忸怩怩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德川家茂。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她算是明白德川家茂为何会让她待在这座房间了。
让她隔着门扉偷听,然后直接当着她与青登的面提亲,一石二鸟……真是好算计啊!
德川家茂丝毫不惧天璋院的犀利视线。
他歪了歪头,语气平静:
“我的用意……方才在跟橘君对谈时,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希望您能离开江户城,不要再当什么大御台所了,同橘君一起幸福地过完余生——这就是我的用意。”
“实不相瞒,刚开始时,我只打算作壁上观,无意插足您与橘君的情事。”
“怎奈何……您太在意‘大御台所’的身份,以及世人的目光。”
“纵使心中充满了对橘君的深厚情谊,也自欺欺人,不愿坦率地直面自己的内心,徒增郁闷与烦恼。”
“假使任由你们自由发展,哪怕过去十生十世,你也会把自己的心意深藏在心中,不愿向前踏出坚定的一步。”
“既如此,就让我来帮你们把窗户纸捅破吧。”
“这般一来,不管以后如何,总归能落个痛快。”
“至少比先前那种‘不上不下’要强得多。”
天璋院的面部神情变了数变。
懊恼、羞臊、迷惘……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其颊间时隐时现,让人猜不透她现在的所思所想。
“……家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虽然我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但你有一点错了。”
“我对盛晴的感情,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
德川家茂闻言,立时笑出声来。
“母亲大人,事到如今,再讲这样的话,未免过于无趣了吧?”
“这或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您大概没有意识到吧,实际上,您身边的纱重、八重等亲信,早就看出您对橘君的特殊情谊。”
“毕竟,您在遇见橘君后的模样变化,实在太过明显。”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