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缨抬起眼眸,微笑着与他对上了视线。
花灯老板唇色微白,他垂下眼来,假装没有将她认出来。
忽而这时,她轻唤的一声,让他浑身僵住。
“贺哥儿。”
花灯老板齐贺再次抬眼时,眼眶已含了热泪,他的唇瓣轻颤,欲言又止。
虞长缨扯了扯唇角,“能否送我一个花灯?”
“你拿去吧。”齐贺不敢看她如此既贵气又年轻的面庞,他此时心中生出了浓浓的自卑感。
当年之事,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想抢她的灵器,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再见故人,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虞长缨静静地看着齐贺一会儿,旋即拿起兔子花灯,道了一声‘谢’,便牵着温玉初的手,欲要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了一道轻声。
“…对不起。”
虞长缨脚步微顿,她转头看了一眼齐贺。
齐贺没有灵力傍身,所以他比同龄人多了名为岁月的皱纹。他生得是好看的,眉清目秀,看起来就像一个正人君子。
他正望着自己。
如同当年初见时,他一身粗衣麻布,手里提着一盏不算精致的兔子花灯,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自己,抿唇,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要吗?”
虞长缨知他贫穷。
也知道他故意靠近自己。
更知道他靠近自己的真正原因。
父亲说,齐贺的父亲李均是他的远亲表弟。李均为人好色好赌好财,他年轻时曾经来投靠城主府,父亲也让他住在了城主府,可后来,李均屡屡借用城主府的名义犯事。
父亲一怒之下,将他教训了一顿,便将他逐出了城主府,让其自生自灭。
两年后,李均死在街头。
而齐贺的母亲齐灵鸢正是被李均糟蹋过的女子,无名无分的就怀了齐贺。正因如此,齐家嫌丢人,将齐灵鸢逐出了齐家。
再后来,齐灵鸢独自抚养齐贺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