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明天就给她拍电报,就说母病危,速归。”
“啥?”
许母老大不高兴地哼了哼。
农村人都迷信,谁愿意大过年的顶上个‘病危’的名头,晦气不说,主要是多不吉利啊,病危不就是快死了,这老东西分明是不盼着自己好呢。
“你咋不说是父病危?
许父重重咳嗽了声,瞪着牛眼怒目看向许母:“你是不是傻,我和死丫头上次闹得那么不愉快,若是说我快死了,她说不定还要拍手叫好呢,你是她娘,你都要死了,她一心软不就回来了。”
“呸呸呸。”
许母啐了一口。
“老天爷可别当真,我还没活够呢,不想死,这么说也是为了让我那不孝女嫁到高门大户,当家的,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事儿得抓紧。”
“行,我明天就去拍电报。”
这边。
许朝阳在大年二十六收到了家里的电报,看着‘病危’那两个字,说不震惊是假的,她妈生产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以来时不时就会病一场,再加上最疼爱的儿子坐了牢,伤心之下恐怕真的会一病不起。
温浅凑过来看了眼。
她觉得这份病危电报来得太过凑巧。
“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许朝阳犹豫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我们村还没有通电话,我妈这个人比较惜命,还很迷信,若不是身体真的出了很大的问题,恐怕不会轻易发这种病危电报来诅咒自己,我还是回去看一看吧。”
如果自己铁了心不回去也行。
可村子就那么大,碎嘴子却不少,亲娘生病,做女儿的却不回家探病,传出去自己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了。
索性回去一趟也安心。
毕竟她无法真的做到冷血到底。
“我这就去买票。”
“我和你一起去。”
这事温浅不好插手,自己总不能拦着许朝阳不让人家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她能做的只有叮嘱许朝阳万事小心,就冲着许家夫妻那德行,真怕他们做出什么对许朝阳不利的事儿。
“路上注意安全。”
许朝阳挥了挥手,拎着行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等她走后,温浅才慢慢往回走,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用力甩了下头,赶走脑子里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