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知晓了,岂有不拦的道理呢?”赵俨说。
“帝姬危在旦夕,咱们可不能被他拦住了!”高果骂骂咧咧,“他西军虽然有些名声,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你们要救帝姬吗?”有人忽然问道。
个人一起看向了他。
那是个画风很不搭的人。
年纪很轻,皮肤很白,穿着绣了暗纹的素缎袍子,风一吹,袍袖抖动间,银线闪一闪,玉佩响一响,整个人就像一架精雕细琢出来的宫灯,在风里忽明忽暗地闪着。
他的气色不好,再加上容貌那样秀丽,个高坚果就吓了一跳,以为这是哪个高门大户跑出来的公子哥,不好好治病,倒上街找刺激了。
“郎君如何称呼?”赵俨问。
“我是驸马都尉曹溶,”他问,“你们是谁?我跟着你们的人一路来此,你们要救帝姬吗?”
金使这一天眼皮跳得厉害。
他们进宫这日子确实不大好,该换一天的。
可反过来想想,哪一天诏书下来,哪一天汴京城都要这么闹一次,那关金人什么事呢?
他们是提了不少要求,比如要钱要粮要岁贡,要大宋以后往来文书都必须自称大金的晚辈,还要了镇作和亲公主的嫁妆,但大宋都可以拒绝嘛!
为什么不拒绝呢?是因为前所未有的兵临城下,给大宋的两位官家都吓破胆了吗?
这套逻辑很蛮横无理,但金人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就是在这套逻辑下熬了许多年,终于翻身做主人的,现在任何人要挑战这套逻辑,那得先给他们从黄河岸边击退才行。
想一想他们东路军的战绩,金使就又将头昂起来了。
他什么都不怕,他想,哪怕今天他就在汴京城里被哪路刺客杀了,那也是宋人理亏,他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马蹄缓缓地前行,有旗兵擎旗,前面更有宋军开道,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傲然地睥睨着这座富丽王城中的一切。
直到有人站在路中间,拦住了他。
“什么人?”
负责开道的宋兵上前去喝问,那个人答了几句。
宋兵没有粗暴地将他赶走,而是跑回来向自己的押官回话。
队伍停下了。
“那是什么人?”金使皱眉问左右,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负责护卫他们的宋人军官骑马过来了,一脸的为难。
“他是驸马都尉曹溶,”军官说,“他想同金使说一句话。”
“驸马都尉是什么官?”金使问,“他凭什么与我说话?”
“他是朝真帝姬的未婚夫,”军官说,“他们自小相识,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