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明这边痛快批假,本来还对张庭叮嘱一二,当个靠山之类的,现在收到了朝堂惊变的消息,也只能先延后了。
“太子殿下,下官先出去候着了。”
张庭很识趣的准备出书房,齐承明摆摆手,他大概知道这会儿收到的消息是什么。张庭是他准备着重培养的臣子之一,也该留下听听了。
“去把宋总管,秦先生,何先生,黄先生他们都叫过来。”
齐承明低声又告诉小成子一声。
小成子应了,拔腿就跑。
他的身影往旁边一让,就露出来门外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殿下,你看是谁回来了?”
“——奴婢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那张胖胖的脸上老泪纵横,虽说长相有几分油滑,现在却哭得很是真挚。他扑倒在地,狠狠给齐承明磕了几个头。
齐承明吃了一惊,差点没认出来这个胖了好几圈的胖子是谁,赶忙把人扶起来:“……张太监?!”
几年前齐承明刚被流放出京的时候,孤立无援,绞尽脑汁的想到了原剧情中的长安府尹特别爱吃,所以暗中把跟着他的大厨张太监送去了对方府上,现在长安府尹调回京里成了新礼部尚书,他的儿子褚宏也成了齐承明的伴读之一。
齐承明也就没有再把张太监调回来的意思,索性当做两人交情的延续。张太监的徒弟小油子现在叫张油,早就独当一面了,跟在房姑姑身后做菜只是稍逊一筹,平时也是受人尊敬的大厨。
“褚大人让奴婢回来传信的。”
张太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机敏的说,“奴婢现在在褚大人交好的一些官员中间很受追捧,隔三差五会被请过去做菜,所以这个点奴婢才能出门。”
齐承明在这里打断了一下他的话茬,很快的,几人陆陆续续赶来,张太监才一口气把今天朝上礼部尚书所见的种种细节全倒了出来。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张太监完成了任务,要赶着告辞了:“殿下赎罪,奴婢不能在外多待。”
齐承明把一件金珠子手串塞进他怀里,让守在书房门外的小成子送他。再回来后,环视了一遍众人脸色:
张庭神色凝重的思索着,宋故玩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秦留颂平静的坐着,唇边噙着淡淡一抹讥笑。何大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冷肃。黄岚兄坐在末尾,一副小透明的架势,在悄悄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实不相瞒,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先生能带着婚假提前赶回来,现在一同议事,让齐承明心里安定了很多。
齐承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等着他的智囊团们发挥一点高论。
最后还是秦先生先开了口,一针见血:“咱们陛下没有下旨,也没有口谕,只是把这件事交给兵部侍郎去办了。”
“他为什么不下旨呢?”
张庭敏锐的被提醒到了,“包括刚才的对话——褚大人让张公公一句句原话复述对吧?”
张庭有种纯然的信任,既然礼部尚书这么吩咐了,那就是有什么内容需要他们听着一句句原话才能分析出来的。现在张庭就意识到了这个:“陛下没有明着说任何落到实地里去的内容!”
“……”黄岚兄跟着恍然。
何止是没有说什么?他是用神情和言语施压,等大臣们揣度着他的反应、被逼着自己把方式说出来后,才轻飘飘加了一句“交给你去做吧”。
“兵部侍郎还是太年轻啊。”
齐承明感慨了一句。这是鸿仁帝老登给人挖的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