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茶碗上甩了星星点点的痕迹,乍一看像是银河,又像是吹落树梢的散落花瓣,分外美丽。
“甘棠,你来。”
齐承明仔细回忆一下,自从小德子小成子开始学更多杂务后,甘棠手下的一个小宫女便变成了负责茶具的人,齐承明没有要求的时候,那个小宫女随机呈上的茶具里这批茶碗次数最多,连甘棠有时主动泡茶,也惯用这一批茶具。
甘棠顺势进来,看着少年皇子稳稳地放下了那只茶碗,暗松了口气:“殿下?”
“我记得你手下的小宫女叫……”齐承明打开系统里的人才名单,对照着回忆了一下,“小桔。你和小桔各去得一枚银摆件。”
“殿下?”
甘棠无所适从的愣住了,神色茫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赏赐是怎么回事。
齐承明不多解释,只是嘴角微扬:“我刚才有了一个主意,若是成了,你和小桔就要清闲一阵子了,先沾喜气。”
甘棠虽然神色中还带着茫然,却利索的行了个礼:“奴婢替小桔谢殿下赏!”
不管怎么说,有赏赐总归是好事。
别说她没弄明白了,宋故和柳奶娘都在一旁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这下连他们都不清楚殿下突然在想什么。
……
第二天。
齐承明干脆利落的带上那几件御赐的物件入宫请见。
如他猜测的那样,鸿仁帝就像没折子需要批似的清闲,一听就召见了他,在偏殿里和他温声的说着话,笑指着:“承明啊,朕一猜就知道你要来这么一趟。”
您真是废话中的废话。
齐承明觉得自己回京以来的腹诽次数越来越多了,他表面上却略过这一茬,不解的取出那些物件,真心请教:“父皇,这些儿回去揣测了许久,也没弄明白它们……它们是不是……”
他吞吞吐吐,意有所指。也不能全然装傻,那就显得太笨了。
鸿仁帝等的就是这句话,像是被搔到了痒处,怀念的托起那只宝石蹴鞠球,揭开了谜底:“这几样也是你母妃当年的爱物。朕没让你带去就藩,是因着,这些是更早一些……”
他絮絮回忆着当年的美好时光,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对齐承明感叹着。
齐承明只负责应声点头,或是惊叹或是重复一句问话,甚至都不需要技术含量或者演技,就捧得鸿仁帝谈性大发,一口气便说到了正午。
看样子憋的不轻了,齐承明揣度着——
以前鸿仁帝这些话也不知道该对谁说,对他这个华嫔之子曾经也是厌恶的,更谈不来。但现在无论时局还是旁的,都促成了他们父子俩得亲近如此,鸿仁帝可不就逮到机会了。
“赵福满,让人去传膳。都这个时辰了,承明陪朕一道用了吧。”
鸿仁帝意犹未尽之下看了看天色,露出一副慈父做派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