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体抱恙的消息很快在命妇之间传开,自有心思灵活的人趁机向乔皇后荐人。
“往后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便,正需女官们辅佐……”
“虽不成器,能陪娘娘说话解闷儿,也算她的造化?……”
乔皇后没有拒绝。不论那些人走谁的路子?往她跟前递话,她都一应笑着准了。
这些人的心思并不难猜,无非是瞧她年幼、在宫里
孤立无援,以为能左右她、蒙蔽她。
所有人都没有真正将她放在眼里,只一心想拿她做梯子?,攀上龙座上的那个人。
她觉得有点可?笑,也格外好奇赵成的反应。
面对她以外的女人,他?是不是也如此冷漠绝情?
宫里的情形祝琰也从旁人口中听到不少,偶然也会有人为了打探情况找到她头上来。
祝琰一概推拒,并以将要生?产之由,不再出席公开场合,她不想跟宫里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祝琰后来还是不得不进了一回宫。
她受人之托,去探望了生产过后的乔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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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宋洹之的次子?诞生?于那年冬天。
临近年节,京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宋洹之刚下?值回来,走到垂花门前,撞上慌忙奔来报信的林桑。
林桑是霓裳的弟弟,姐弟俩都在祝琰跟前当差,玉轩玉书都大?了,再不好里外院胡乱走动。
少年额上一层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二奶奶那边儿……”
半大?的孩子?焦急之下?说不明白,宋洹之已如在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大?夫说祝琰这胎怀的险,一直有早产迹象,刚怀上那几个月镇日担惊受怕,到底有所损伤,就?算小心用药温养,也只勉强保到八个月头。
那天宋洹之没乘马车,雪下?得太大?,车轮不断打滑。他?索性下?车步行,连玉书牵的马都没骑。绕过城东白文巷,亲自去买了包祝琰喜欢吃的芝麻酥糖。
后来他?时?常后悔,当日就?不该步行回家。甚至不该出门,早起就?下?了鹅毛似的雪片,他?就?该躲懒,寻个借口告假。
——那样就?不会错过她生?产。
第?二胎发动得急,产程快,晌午那会儿祝琰就?觉着隐隐在痛,有过一胎经验,她比上回沉稳。趁还能捱得住的时?候,吩咐厨上备热水泡浴,又?叫霓裳帮忙洗了头发。
稳婆医女就?住在隔壁,早早备下?了产房和一应用具。祝琰不想老夫人他?们跟着悬心,原想等待阵痛频密了再声张。
为着蓄力她还忍着疼痛睡了一觉。
天刚擦黑,就?被剧烈迅猛的阵痛摧醒,雪歌端茶进来,就?见祝琰白着一张脸,疼得浑身是汗。
稳婆医女们很快冲进来,已经来不及挪动到产房。
消息很快传到上院,宝鸾搀扶着嘉武侯夫人飞快赶到蓼香汀陪产。
梦月喊了林桑,“去,衙门里找二爷,奶奶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