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声?微弱嘶哑,听来极为可怜。
老夫人刚刚强忍住的咳意又?受孩子的哭声?牵扯,咳到干呕不止。
她颤着手,喊着泪,红着眼睛用拐杖指着祝瑜,“毒妇……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还在这里……在这里装无?辜……”
含恨的言语混在咳嗽声?里,听来含糊不清。祝瑜脸上表情?丝毫未变,轻声?道:“哦?母亲说?的是什么,我确实不知?,还请母亲说?清楚些,我才好跪地请罪,求母亲原宥呢。”
老夫人被喂了?半盏茶,不及咽下就被她气的喷了?出来,拄杖颤巍巍的站起身,情?绪激动的要持仗去打。
“你这个毒妇、贱妇,你还敢……你还敢……”
侍人们搀扶着老夫人,一面慌乱的劝慰,一面奉茶进药,扑跪在地求老夫人莫太?激动伤及贵体,一面打眼色叫人去劝祝瑜服低做小?认个错,再这样强势的顶撞下去,只怕夫人还没如何,老太?太?就要被气死了?。
屋子里乱哄哄的,耳边嘈杂得像要被炸开?一般。
一直不言语的乔翊安搁下茶盏缓缓站了?起来。
他从一角阴郁的影子里缓步踱出,半个侧影踏进灯火里。
一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息了?声?,奇异的是仿佛就连隔壁痛苦不堪的幼儿哭声?也停了?下来。
老夫人赤红的双眼里渐渐渗出了?期待。
她声?音软下来,颤巍巍牵住儿子的袖角,“翊安,兹事体大,关乎乔氏后嗣,不可……再妇人之仁……”
她几?乎是哀求了?,声?音里有?嬷嬷们从未曾听闻过的软弱与依赖。
要强了?一辈子的乔氏夫人,终是老了?。
如今公府的天,是眼前这个,身姿颀长,挺拔朗俊的男人。
乔翊安没有?朝祝瑜看,他脚步未停,不轻不重地从母亲手里挣脱了?袖角,掠过众人向外走去。
“你跟我来。”
淡淡的一声?吩咐,没头没尾没有?称呼。
祝瑜轻嘲地一笑,朝老夫人敷衍地施了?半礼,挺直腰背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夫妻一场,他很了?解祝瑜。
她是故意的。
故意激怒老夫人,甚至故意想要犯下更大更卑劣的罪。
如果当面气死了?婆母,是不是便更能遂了?她的心?
雨还在下着,自有?从人撑伞迎上来,一前一后分别?遮住夫妇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