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着?,在墙上帐内映下流动的光影。
她闭着?眼,听见祝琰轻声地说:
“便是什么都做不了,至少我还能陪着?你。”
“姐姐再也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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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后祝琰时不时就会找机会探望祝瑜,陪她说说话。
她仍是照常忙碌理事,照常主持两?个月后宁毅伯的冥寿,照常在宁毅伯夫人跟前尽孝,替家里姑子小叔们操持吃穿住行。
七月末,宁毅伯丧满百日过?后,乔翊安被调往宁县秘密查办一件要案。
祝瑜的日子照常过?,那美貌侍妾也不曾再来?惹她烦嫌,只在自己院子里安安静静休养着?。祝琰每每经过?乔家那道院墙,不知为何总会生?出几分不安之感。
仿佛多日压抑着?的阴云,正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前所未有的风暴。
乔家正是烈火烹油、钟铭鼎沸之时,祝琰不知自己心?内的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宋洹之宽慰着?她,在盛夏湿漉漉雾蒙蒙的浴房内,将薄如蝉翼的轻丝披于她肩头,手掌自她后背、腿弯穿过?,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里室。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乔翊安和长姐一同携手历经这?么多年岁月,不仅仅是琴瑟和鸣的夫妇,更是相互扶持相互依从的友人。乔翊安虽嘴上一向没什么正经的话,对长姐,到底是不一样?的。”
祝琰被放落在床边,掩着?薄纱朝内滚进?铺在绣床上的玉石席子。宋洹之从旁抱了张毯子过?来?,轻声道:“别贪凉,仔细回头小日子来?了,又喊疼得厉害。”
祝琰枕在玉簟上,颦眉抬眼看向宋洹之,“姐夫对姐姐不同,不过?是给她个正妻的名分,要她老老实实在内宅里头为他操持那一大家。可轻怜蜜爱,温言软语,枕席陪伴,却都分给了旁的人。依着?这?般,这?正头妻子又占得了什么便宜?”
祝琰会心?疼祝瑜,也是人之常情,女子更明白身为女子的难处苦楚,宋洹之是个男人,虽不赞成乔翊安的行事风格,但在这?闺房私事上,亦不好置喙太多。
他解了帘钩,慢条斯理褪开潮湿的袍服,回首吹灭灯烛,在突兀的黑暗中?柔声道:“乔翊安这?回去宁县,是为解决郢王旧部。——”
祝琰轻讶了声,摸索着?将手放入他掌中?,“大姐夫他?”
乔翊安是个文秀之人,从前跟着?行军打仗,不过?是以襄左的名义?去混功名,这?回这?样?的大事秘密派他去办,祝琰猜测多半又同上回一样??
宋洹之点?了点?头,“嗯,你猜的不错,前几日我在御书房,已看见拟好的旨意。”
“大姐夫又要升?”
家里出了个皇后,到底与从前不同,宁毅伯百日后,朝廷迟迟未下旨令乔翊安承袭爵位,难道就在等这?个?
“这?是谁的意思?太后娘娘,还是……?”
祝琰脑海中浮现出赵成那张白皙淡然的脸,稚气未脱,又风骨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