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着吧,宾客都还在,我一下午不见人影,失礼……”
宋洹之按着她的肩,沉沉的眸光平静地?落在她面上。
祝琰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她骤然怔住,沉默下来。
是这样,一直就是这样。
她小心翼翼地?扮演好自己的身份,守着宗妇的职责一丝一毫不松懈。
她怕做不好掌家的事?,她怕自己软弱无用被人笑话被人嫌弃。
她怕担不起宗妇的名头撑不起这个家。
她怕输。
怕输给葶宜,怕输给自己。
她从没说过半句争强好胜的话,一向?以温和有礼的形象待人。
不论是对管事?婢子,还是对外头的夫人奶奶,甚至是别人家的小孩……
她总是最和善的一个,是孩子们最喜欢亲近的一个,是温柔敦厚待谁都赤诚的好人。
宋洹之拨动手里的汤匙,舀了?些药喂到她唇边。
“喝药吧。”
他没说更多?的话,就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
他没责备她,也没有安慰她。
他分明方?才用那样不赞成又无奈的眼神,什么都说尽了?。
祝琰哑声吞了?药,苦冽的味道呛鼻,她掩唇咳了?好一阵。
宋洹之放下药碗,手贴在她背后,轻拍着……
“傻瓜。”
他低声说,似梦呓那般轻柔。
祝琰止了?咳,闭眼贴伏在他襟前。
“我偷懒几日,新妇还要?回门,要?备礼,祖母那边……”
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还有驰哥儿……”
宋洹之轻抚她的背,垂首吻了?吻她鬓边。
“不打紧,家里还有许多?人,三弟媳自己会看着办,母亲会打算的。驰哥儿身边跟着张嬷嬷和乳娘们,院子里的事?有你的侍婢们……”
“那我……我呢?”
有她没她,没分别的话……
她听?见宋洹之轻轻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