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这?些缺损,奶奶带着众人耗费了不少功夫,各院子点算查问,对比出入库房的记录,反推实际的花销……不动声色整理出这?一本册子。
她收拢了账本,朝屋内的方向垂首道:“二奶奶,已经宣诵完毕。”
窗后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洛平,玉轩。”
二人应声走近,躬身听令。
“拿住这?几个人,并厨上那些能作证的帮厨、伙娘,一并到京兆府,由大?人们按律,该怎么惩治便怎么惩治。”
那胡管事一听这?话,这?才仿佛活了过来?,他哀声扑到阶前,啼哭道:“小人是这?府里的家生奴才,一家老小都跟着二爷二奶奶讨活,千不该万不该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事,求奶奶瞧在过去的主仆面上,莫要高官,要打要罚,尽按着家法处置便是。小人的儿子蒙二奶奶恩德,准许脱籍进?学,才取了秀才,有些长进?,尚未能报答二奶奶大?恩。小人若是进?了那牢狱,岂非连小人儿子的前程也毁了?二奶奶,二奶奶您容小人这?一回,小人给您磕头,不不……小人哪怕撞死在这?儿,用小人这?条命,平了奶奶的怒气成不成啊?求您了,二奶奶……求您了……”
他连连叩首,额上磕得鲜血淋漓。
只听内里不急不缓的声音道:“洛平。”
洛平会意,飞速上前按住了胡管事,以免他自戕。
祝琰拨弄着窗前垂下的帘穗,一只素白的套着碧绿翡翠的手腕跃出帘隙。
“可惜了。”
她淡淡的叹了声。
“我给过你机会,半个月前,就?有风声说府里时常不见东西?,我找你问过,要你帮忙留心。”
“可惜——你当我是傻子,觉着我是个妇人家,手段软,好糊弄。”
“你儿子进?学的事,当初还是我求的二爷,我瞧过那孩子,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惜——可惜他有你这?么个爹。”
穗子摇摇荡荡,那只玉白的手落了下去。
窗内静悄悄的,再无半点声息。
洛平朝玉轩打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揪住了哭嚎不已的胡管事,侍卫们一拥上前,将赶车人等一同?押了下去。
屋子里,沈氏坐在炕桌对面,摇了摇头。
“其实不止咱们府里有,我听说,各家都有这?样的事。”
祝琰轻叹一声,“天?火不歇,乱事难平,只盼这?灾荒快快过去。”
细数起来?,宋洹之走了有快两个月了,也不知他在外面,日子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