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身后一道清朗的男音响起。宋友卿回眸,不由大喜:“淳之,洹之,你们回来了!”
宋淳之负手走来,英俊硬朗的面容上带着温笑,“辛苦三叔,听说王爷大驾降临,我与洹之特赶回来相陪。”
他伸出左掌朝后示意,“王爷请。”
荣王目中闪过一抹挣扎,知道宋氏兄弟在此,自己绝无进入内宅的可能。适才他一时心急失态,此刻稍定下来,自知不可惹起祸端。只得负了手,随宋淳之去了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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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夫人被请到蓼香汀,坐立不安地在内堂踱着步子。
服侍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她满面忧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瑶儿一向小心谨慎,从不会在别人的地方乱走乱闯,怎么偏偏是她不见了踪影?宋家究竟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这样冒失大意!”
恐给人听去,声音压得极低,但满心的焦急惶恐无处发泄,揪着袖角坐下又站起。见祝琰一副淡然模样坐在一旁,不由有些生气,想斥责几句,偏又无从开口。
端庄娴雅,冷静沉着,这正是她希望女儿养出的姿态。如今又怎好为她的沉稳而加以指责?
片刻,外头来报,嘉武侯夫人舍下满席宾客到了。
一进门,便一叠声致歉,“伺候的人不小心,实在过意不去,是我的不是,葶宜必会将人安然带回来,还望亲家太太宽心。”
侯门主母亲自来安抚,郡主长媳带着人一同在找,宋家姿态放得低,又如此重视,且人是如何走失的,原因也还未可知。祝夫人自然不好抱怨责怪,忙含笑客气了几句。
“席上还有宾客,夫人何苦为了我们专程过来?恐是孩子一时贪玩,给您和郡主添麻烦了。”
“琰儿,还不扶着你母亲?您只管招呼宾客,有郡主带着人去找,四处又都是咱们侯府的人守着,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夫人千万别客气。”
祝夫人催促祝琰送嘉武侯夫人回席,待人出了院子,舒开的眉头又紧蹙起来。
祝琰送了人折返回来,就见母亲对窗垂泪。
她斟杯茶递过去,祝夫人没接茶盏,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琰儿,你妹妹的名声不能有任何闪失。如果、如果她出了什么岔子,我也不活了。”
祝琰僵着手臂,手上还端着那盏热茶,垂眸见母亲的清泪洒在自己手背上、腕骨上,冰凉凉的,一颗颗顺着肌肤滑落下去。
“娘,”她声音轻缓,低低的道:“别担心,妹妹有分寸的。”
祝夫人心中酸楚,忍不住与她倾诉,“你妹妹的婚事到如今还未定,你可知为着什么?”
祝琰将手从她掌心抽回,把茶盏放在桌角,“妹妹想嫁的人,可是荣王殿下?”
祝夫人抬手擦了眼泪,指着对面的空位示意她坐,“不错,你也瞧出来了?今儿我带她来,正是为着与越国公府搭上话。只要昌邑公主愿出面向宫里提一提,兴许就成了。”
祝琰蜷起适才被烫红的指头,苦笑道:“亲王选妃,各家适龄小姐都要造册上画,名帖递进宫里,由宫内司操办点选事宜。或是圣上有属意之人,下旨赐婚。母亲这样筹谋,可是早有眉目了?”
凭今日一面之缘,越国公府如何就愿意传话?昌邑公主又凭什么要插手此事?除非,荣王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且会想办法向昌邑公主求肯。
也就是说,荣王和祝瑶,从前见过面,还两相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