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起身掀开床角的箱柜。
宋洹之新做的几件寝衣都整齐地叠放在里面。
她抽出一件,展开衣摆内侧,不起眼的角落里,颜色相近的浅蓝丝线绣着工整的小字。
——寒酥。
昨晚潦草而慌乱的过程里,她忍痛含泪紧攥住他微乱的衣襟。
绣线的走向根本记不清,也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直到——
那人在她面前清楚说出了她的八字。
她的生辰过往,她的家世为人。
他们全然知晓,甚至背地里一同品评议论……
他们自小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就连寝衣这种贴身之物,也可假之其手,还落下芳名……
昨晚种种如画影,一幕幕在眼前铺开。
他面无表情,只语不发,勉为其难,仿佛为着完成什么任务一般,草草开始,只剖开童贞,便骤然中断,根本未曾完全……
交差给谁瞧?又做戏给谁看?
婆母不冷不热的态度,长嫂莫名的敌意,小姑们的疏离,还有谢芸……
祝琰抓着那件寝衣,悲从中来。
一生那样长,未来的路她该怎么走下去……
**
宋洹之回房时,祝琰已经睡了。
他在床帐外踱着步子,好一会儿才掀帘坐到床边。
今夜不必再点长明灯,只留了一盏红烛在几角。
回身瞥见她半侧的睡颜。
秀丽的眉,挺翘的鼻尖,小巧的嘴。
他忆起昨晚,她在他怀中羽睫惊颤的模样。
无助可怜,弱质纤纤。
喉咙莫名发紧,他别过头去,压抑地轻咳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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