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笃定地说:“你喜欢我。”
说完,他抬起陆一满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对方手心那个疤还在,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又放在自己的头顶。
他很喜欢被陆一满摸摸头。
那样就好像他被宠爱着,宽容着,纵容着。
真的真的好喜欢陆一满。
在之前那几个半夜醒来的夜中,他也是这样看着陆一满的脸,小声的与他说着悄悄话。
除了在工作场合,在私人感情中,于怆的表达能力并不好。
每天夜里说来说去也不过寥寥这几句。
于怆从来不觉得厌烦,他总是重复着重复着不停地说。
好像这样能让他浮动的内心逐渐得到安定。
可满足过后就是翻涌上来的巨大空虚。
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陆一满就不在了,他会在下午六点回来,可也并不是那么准时。
于怆知道他在哪里,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也可以过去找他,就像那天彩排一样。
可这样是不对的。
他不应该时时刻刻都在陆一满的身边监视他。
但他又控制不了自己。
他不想让陆一满和陌生人说话,不喜欢他和任何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他想让陆一满的那双眼睛只看着他,只对他笑,永远的在他身边陪着他。
他也会永远的陪着陆一满,给他自己拥有的一切,他不需要别人,不需要除了陆一满之外的人。
在这之前,他的世界里本来就只有他自己,后来于舛走了进来,可也只有于舛。
当他被强行拉出自己的世界接受于家的一切时,他是痛苦的,无所适从的。
那段黑暗的时光为他上了锁。
遇到余恣明的那天,他孤独地坐在雨夜中的长椅上,青年柔软无害的笑容成为遮住他黑暗的布。
只是那块布太脆弱了。
余恣明的逃离与恐惧同时拉动了他身上的锁,撕扯着他早已支离破碎的内心。
他茫然,悲伤,同时也在害怕。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罢了。
因为他看起来那样危险。
若说每个人的内心都在自我的世界中拥有一栋房子,那么于怆的房子则是一栋破旧的茅草屋,看起来破破烂烂,孤独的伫立在荒野上。
但那却是对于怆来说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