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真那时震怒,心中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斥问万俟翊:“你在对你师尊做什么?!”
万俟翊:“师祖,我——”
澜影却道:“万俟翊,你出去罢。”
便是摆了明要护。
“炉鼎实非捷径,你自小天资聪颖,怎会——”
“师尊,叫你失望了。”
“……”
失望?衡真想,不。
定然是那万俟翊心思不正,攀附澜影。
他虽未曾沾染过情事,却能瞧出万俟翊看澜影眼神不对,那般痴迷、那般黏腻,好似要将澜影整个吞入腹中!
衡真私下责罚了万俟翊。
叫他罚跪四象宗登云梯,足足四千阶,跪了三日。
此事不好同外人讲明,对澜影名声无益,因此面对他人诘问,衡真始终未发一言,只是私下同澜影讲:“不可再如此了。”
“师尊,我瓶颈了。”
“……”
“你知岑霄总与我作对,暗暗较劲,什么都要比一比,我若输给他,岂不是丢了颜面?”
澜影分明不是看重这些的性子。
他怎会在意虚名,怎会争这一二,又怎会将岑霄的挑衅放在眼中?
所以衡真想,他一直不了解澜影。
不知晓他究竟在不在意这是非虚名,不知晓他同万俟翊之间到底谁先越界,不知晓他上一趟西天佛门,为何要骗得那佛子堕魔。
不知晓他在想什么。
不知晓……他为何要他亲自剜了他的仙骨,以全戒律堂的规矩。
衡真道祖伸手,指腹轻轻蹭了蹭塌上青年柔软的唇瓣,他记得那日昆仑峰染尽了血,从这里,到这里,血淌了一地,淌得他视线模糊。
是谁先发现澜影将万俟翊充作炉鼎一事的?
这个消息来历未知,仿佛有一天所有事都瞒不住了,纷至沓来。
那一日,澜影刚从戒律堂回来。
昆仑峰冷清,一共也才三人。
他来这一路四下无声,衡真道祖听闻了些不好听的话,在准备镇压这些琐碎之声,澜影却取了匕首,“哐当”一声,置于案桌,抬眸凝他。
衡真道祖:“做什么?为师要找替罪羊遮掩你这些事,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