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修根本没能睡着。
他不知这药效何时生效,也不敢睡,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人是说的谎话。万俟修翻身,闭着眼睛数羔羊。
不知多久,意识僵硬之际,他听到青年轻轻喊自己:“万俟,万俟。”
脸上带着清凉的呼吸,他们距离那样近。
万俟修便知道——药物,见效了。
屋中烛火早已熄灭,四下黑暗,万俟修闭着眼睛,咬着牙,他应该睁眼掌灯,给澜影看看自己的模样,看看万俟修究竟长什么样子。
可他如此普通。
就像那算命人说的那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人。
“万俟?”
万俟修不得已,假意清醒,“怎么了……?”
“我好像能瞧见了。”
玉流光大概知晓万俟修夜里那阵出门是遇着了什么,他偏偏若无其事,配合道:“模模糊糊,不太清晰。”
万俟修竟松了口气,“许是药效刚上来,这药竟如此有用,倒时我再去为你寻一些。”
“好。”
四下寂静,万俟修忽而道:“若有朝一日恢复记忆,你会回到你原先的家吗?”
“会。”
万俟修抿嘴。
“会带上你。”
万俟修一愣,翻身用力将他搂进怀里,声音竟有些哽,“你怎这样好。”
玉流光:“是你要求太低,我这不叫好。”
“不,这就是好。”
万俟修去吻他的颈部,这个吻湿润而细密。他搂着他,贪婪地呼吸着他的香味,像在做最后的道别,“澜影,我心悦你。”
“嗯,我知晓。”
万俟修去吻他的唇,拉着他做了一夜。
次日清晨,他在门口再看到惊意远。
“如何?”
万俟修垂眸,惊意远听见了毫不意外的回答,“嗯。”
“那便下午启程,他呢?”
“在睡。”
惊意远唇边的弧度顿住。
他意识到万俟修昨夜又做了什么,恨不得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