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醒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方才外面的对话……
万俟修如此一想,抬步进来,“醒了?”
“嗯。”
玉流光停止把玩玉佩的动作,“方才听见你在与外面的人吵,出什么事了?”
果然听到了……万俟修脚步顿了下来,站在他面前,身形遮住了刺眼的青光,“没什么事,一些邻里间的纠纷,这些年都习惯了,你可有听到什么?”
“有。”
万俟修心一紧。
他刚要作解释,叫他不要将娶亲那话往心里听,就见眼前的青年抬起脸,分明看不见他,却仿若在专注地凝视他,“听见他唤你刀疤修,为何?”
万俟修说不清是松口气更多还是失落更多,他摸了下额头上的疤,“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幼时父亲带我时遭遇不测,贼人在我眉上划了一刀,好歹没伤到眼睛。”
“所以,你眉上有道疤?”
“嗯。”
“可以让我看看么?”
看……?万俟修滚着喉结,望向青年眼前雪白的绸带,双眼盲盲,要如何看?正如此想着,他的胸口忽然被一双手贴住。
万俟修低头看着,几乎浑身僵住,脸色刹红,血液倒流。
青年抬着脸,专注地在他胸前摸索,待摸到他的交领,便轻轻攥住,往自己的方向一扯,柔声说,“过来一些。”
万俟修稀里糊涂地朝他弯下了腰,脸被一双冰凉的手捧住,昨晚这只手便是冷的,今日怎么还这样?如今分明是炎夏。
他神思不属地低头,呼吸里不要钱地灌入阵阵芳香,这下连转都不知该如何转了,只知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面容。
双眼藏在绸带之中,那绸带柔软而清透,其余之处皆雪□□致,那双唇还在轻轻问他:“摸到了……是这刀疤吗?”
好端端,怎就如此了。
万俟修眼角抽动,眉上的疤痕被一只手抚住,很轻,很轻,这么些年,他从未有过如此感受。
万俟修凝着他的脸,一动不动,该如何说话似乎都忘记了。
“……万俟?万俟修?”
万俟修才会神,想也不想抓住他的手。
“我……”
他仓促地松开手,头也不回道:“我去瞧瞧鸡汤好没好,你且在这坐着,莫要走动,有事再唤我,记得唤我!”
走到门口,万俟修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他狼狈地扶住门槛,冲进柴房,脸上的烫意如野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