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弋目不斜视走到门边,走廊是微吵的脚步声,身后是带一点轻讥的嗓音。
“听多久了?”
这道声音从各种白噪音中脱颖而出,恍如流星砸到他身上,砸得他思绪紊乱,立定不动,顿住了。
认识时间倒也不算长,可回忆中的荒诞事件却数不胜数,季昭弋如今回忆这些,总觉得很远。
——他们的故事从这里展开。
往后是更荒唐的,他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做的事。
之前嘲讽蔚池谈恋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自己何尝不是。
谈恋爱谈的跟条狗似的。
玉流光:【下楼了。】
季昭弋:【我在校门口。】
季昭弋想了些有的没的。
车门被人打开时,一股冰冷的气息忽然涌了过来,外面是艳阳天,哪来的冷气?
季昭弋回头,便看见熟悉的青年坐在了副驾驶。
他换下了校服,身上是一件单薄的长袖,领口的扣子不太规矩地系着,最上面那颗是敞开的,能看见底下白皙细腻的皮肤。
“走吧。”
玉流光碰了一下后颈,把贴着皮肤的尾发捋开,“六点我要回家的。”
家?
跟那个死聋子的家也算家了。
季昭弋不太愉快,但还是伸手去勾开他耳边贴着脸的发丝。
那双轻飘飘的狐狸眼扫过来看他一眼。
季昭弋动作一顿,收回手,不轻不重地哼了声,“上次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带那个死聋……裴述回家了?”
没什么不可以问的。
要是不问,他永远搞不懂玉流光那天在想什么。
明明是他要带裴述来,还让他准备个厉害点的对手。
他找来国际特种兵,眼看裴述死定了,玉流光又忽然把人带走。
季昭弋抬起头,从后视镜去看那张雪白的脸。
几秒后,玉流光说:“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张口就是糊弄,嗓音懒洋洋的,“对裴述的态度不太对,不能这样。”
季昭弋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他将车开了出去,脑子里划过一句话——想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