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没有说话,阴沉地开着车往郊区边缘走。
他伤的挺重。
本来脊背上就有藤条伤,行动不便,荣宣后来大概是发现了,专下死手。
他本来占点上风,被人抓着伤口打顿时就处于下风了。
血肯定从衣服上渗透出来了。
段汀放空眼睛,听着荣宣在群聊电话里二次叙述当时的情况。
这两遍是不同的心境。
第一次听时,他被愤怒和后怕占据了理智,只想打死荣宣。
第二次听,他恍然发现被自己刻意忽视的愧责。
这五天,流光真的有吃药吗?
他是不是也是假装吃,背地里偷偷吐掉?
玉流光为什么不怕死。
为什么要这样。
段汀浑浑噩噩,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吱呀——”车停在了庄园门口。
他解开安全带快速下车,几乎毫不停歇地往里赶。
几个医生还在忙活,原本齐整的客厅变得凌乱,堆满了器械,看见他,医生先小小惊讶了下段汀这副狼狈模样,随后才礼貌叫人。
段汀连回的心思都没有,脚步刹在沙发前。
他的手拢起,十指掐在掌心。
眼皮子跳动着,下意识去看靠在沙发上的青年。
荣宣等人跟着走来,看见青年阖着眼,脑袋微微偏着去靠沙发。
那张秾丽惊艳的脸庞,格外苍白孱弱,仿佛白纸一般风吹一下就会飘走。
他的手背有针的痕迹。
手腕处也是,还有红紫色的药水洇开在青色血管上。
一动不动。
荣宣倏尔紧抿了唇角,上去握住了玉流光冰冷的手,段汀顾不上占有欲,回头哑声对医生说:“李医生……”
“嗯?体检报告还没出来。”
李医生说:“您再等会儿,项目有点多。”
段汀:“他……”
愣了一下,李医生才意识到段汀想了什么。
……有点无语,人没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