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姓名:玉流光
年龄:24
于……年月……因病情危重……
医师签字:空
患者家属签字:空
为什么签名是空的。
是没来得及签,还是荣宣太粗心大意,伪造的这么一份死亡通知书出了大纰漏?
段汀收紧了五指,这份单薄的纸被他抓出丑陋的褶皱。
脸上有些冰冷,他迎着寒风抬起了头,听见自己用平铺直叙的语气问:“你有必要吗,荣宣。”
“有必要伪造这种晦气的东西来逼我放走流光吗?”
“你想过没有?一语成谶怎么办?那时候你替他去死吗?”
太恶心了。
无所不用其极。
段汀阴沉看荣宣一眼,转身朝车门走去。
手刚碰上车门,身后人一句话令他额头青筋不住紧绷。
“你在自我欺骗什么?”
忍不了,段汀骤然扭头,怒极反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流光死了,然后又活了?谁家医院在患者还没死的时候下达死亡通知?荣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你就这么盼不得流光好?”
荣宣:“他跟我在一起那一个多月,经常背着我把药吐掉。”
段汀不讲话,他站在冷风中压着嗓音,继续叙述,“那段时间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有两次我在洗手间看到他毛巾上没处理干净的血。”
“我问他,他不承认,还骂我,后来有一天我推开门,看到他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有温度的。”
荣宣对这一幕太清晰了。
他数不清自己梦到过这一幕多少次,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所以说起来格外顺畅,“我带他去了荣氏医院,医生说已经没有心跳了。”
荣宣道:“可我执意要救。”
“医生拗不过我,试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何时,天气晴转阴,上空阴云密布。
他动了动手指,想碰烟,又克制住了,僵硬地继续说:“两个多小时后,流光有心跳了。”
“所以我放走了流光。”
段汀从不抽烟。
但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碰,想试试烟是不是真的能麻痹人的大脑,忘却一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