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姓名不详,只是刚刚见面的寄宿关系,沢田太太却亲昵地称呼对方为“千ちゃん”,身为沢田家独子的沢田纲吉觉得离谱,震惊之余没能听清对方的自我介绍,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跟着妈妈一起“千ちゃん”、“千ちゃん”地喊。
寄宿生似乎是临时决定留学的,语言水平能应付考试,实用性却一般。初次见面的短短几个来回的交流,沢田纲吉听见对方重复最多的是“Sorry”,或者翻出一本词典,或者手舞足蹈试图用肢体语言或借助周围的物品来表达自己的意图。
——她为什么不用“すみません”来表示歉意啊!
离谱的事还在继续。
尽管寄宿生一再表示只是勉强运气好,但六个月零基础备战留学的经历成功让沢田太太两眼放光。大概对中国学生的学习能力有厚厚的滤镜,再加上也许希望对方能更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总之,沢田家的语言(学习)互助小组成立了。
来自中国的日语苦手成员,姓氏不详的千ちゃん。
来自日本本土的百分百废柴成员沢田纲吉。
2。鸡同鸭讲
千ちゃん在国内时是好学生,她原本以为这样优秀的表现会一直延续到留学结束。尽管父母不在身边,她也做好了面对陌生语言和文化的挑战,了。她自诩是个十分自律的人,也相信勤能补拙。
但是、但是,光按时到校这一点,就在入学第二日被打破。
这不能怪她,责任全在房东家的儿子。
房东太太人很好,是印象中典型的日本家庭主妇,会做好吃的饭菜,会温柔地为她做入学前准备,甚至代替她的父母作为监护人在入学第一日陪同一起报道。
但是,还是要说但是。房东的儿子,那个比自己小一岁怎么看都不大懂事的男孩,简直太差劲了!
说好一起去学校,结果居然因为害怕领居家的吉娃娃而拉着她四处逃窜,两个人竟然迷失在了上学的路上!
实在太不靠谱了!
害怕拴着绳的小型犬、在自家附近迷路,千ちゃん不知道应该先吐槽哪一件事。
他们在校门口遇见了佩戴红色袖套的清秀男生,千ちゃん一眼就明白。流动执勤生,一般只有品学兼优的学生才有资格担任。像两人这样严重迟到的情况,恐怕会让班级拿不到流动红旗……日本的学校似乎没有这个东西?
值勤生看上去气势有些吓人,千ちゃん日语太烂,一紧张就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也突然想不起来该怎么解释今天的状况,情急之下拉住沢田小声求助:“Translate?”
这不是考纲词语,不过无论国内还是日本,英语课堂通常纯外语交流。“translate”不仅是教学对话中的高频词汇,也是考试时的一组题目。
可惜一个日语苦手,一个英语不及格,交流失败。
废柴纲吉僵硬的像是生锈的机器人,咔吧咔吧地转头看向家里的寄宿生:“?”
3。同流合污
千ちゃん已经想不起来最近一次在国内被点名罚站是什么时候了。她不会为了求得表扬而一味迎合老师和家长,只是单纯迷恋高分和红榜上的名次而已。这种只要努力刷题就能获得好成绩的玩法,如同找到规律就能一路高分通关的智力游戏一样令人着迷。
在国内的学校,她只有因为优秀的成绩被点名表扬的经历,手里捧的往往是奖状,而不是放了水的水桶。
这种不会因为外国人身份而免去体罚的待遇也令她感到新奇——千ちゃん指的是多次在上课期间被请去走廊举水桶罚站这件事。
千ちゃん没觉得丢脸,又不是只有自己被罚。
“对不起,又连累你了。”沢田纲吉沮丧地垂着脑袋。
千ちゃん毫不介意:“没关系,你练一下听力啦,好歹我说的答案要听清楚。”
有语言环境后,她的日语进步很快,再加上学校为她申请了日语指导老师,现在日常使用基本没什么困难。沢田家的语言(学习)互助小组变成了千ちゃん的单方面输出……以及沢田纲吉的被迫却完全无法吸收。
身为互助小组成员兼前桌,千ちゃん像在国内一样,干起了上课悄悄提示答案和下课给抄作业的老本行,在被老师发现后,愉快地顶着水桶站到走廊上。
知识点太简单,自学也能拿高分,不如站在外面聊天,还能练练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