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头攒动,除了节目组,还有来看热闹的村民。
庄非衍扫视一圈,捕捉到无数怼着他拍的摄影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连着直播。
恐怕这一个月,无论他想做点什么,抑或跟白舒楹说点什么,都避不开眼睛。
嗓子眼儿痒痒的,他又喝了口水,压下喉咙里的烦躁。
他和白舒楹打电话花了3分钟,还剩下7分钟。庄非衍仔细回忆,没觉得上辈子这个点有什么重要消息值得去看去回,将手机扔给附近的工作人员,扬扬手:“存着吧。”
工作人员同意,接过手机放进道具包。
众人按部就班地要继续工作,远处跑来另一名工作人员,对徐导耳语了几句。
大家似乎讨论了一下,片刻后,有人走过来向庄非衍汇报,说弟弟在家里哭了。
“?”庄非衍莫名其妙,“他哭什么?”
宁蓝早上不还好好的,他刚出门俩小时,谁惹他了?
工作人员欲哭无泪:“有两个同事不小心,干活儿的时候把他的床给踩坏了。”
庄非衍无语了。
“瞎的吗你们?”他露出看傻子的眼神,“床也能踩坏,脚上绑电钻了是吧。”
恰好活儿干完了,庄非衍半点不想在这田里待下去。
要不是为了给白舒楹打电话,他死都不会老老实实配合节目组犁二里地。
有病呢吗。
凌晨五点给他叫起来,张翠淑都没睡醒呢。
他上辈子记得清清楚楚,张翠淑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懒洋洋地睡醒了还要他给她和宁遥烧饭吃,此外至少八成的活儿她都想方设法甩给他干,问就是历练他。
最抽象的一次是他被庄序秋驴了,想息事宁人赚回些口碑,忍忍算了。正给娘俩烧饭呢,宁遥跑过来非要他跪下给他当马骑。
庄非衍这辈子是不可能给人当马骑的。
宁遥就从灶台里抓出烧得滚烫的柴火要烫他。
他给宁遥一脚踹进了橱柜里,稀里哗啦碗碎了一地,这娘俩儿后来才算老实些,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又被铺天盖地口诛笔伐的代价,被钉上“超雄”和“虐童”的标签。
庄非衍越想越烦,还不如回去看宁蓝。
他长腿一迈,再也不管锄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
宁家,宁蓝被张翠淑拖着手臂,连拉带拽扯进屋子。
他的床被节目组踩坏了。
宁蓝一开始不想哭的,只是很难过——他的床是几块木板拼起来的,板子坏掉了,他就没得睡,除非找到新的板子,否则他就只能光秃秃睡在扎人的干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