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的位置隔音不佳,靠近厨房,偶尔能听到推车发出的“咔哒咔哒”声响,但胜在偏僻。余知洱向来不怎么挑这些细节,点好餐后把手机放到一边,一边翻着菜单上的甜点页,一边问对面人:“最近蔚迟不忙吗?竟然让你八点就下班了。”
在体育馆里收到盛民莱的消息问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去吃饭,和盛民莱去吃饭的话就意味着只能让石宽一个人吃了,如果单纯让余知洱在他们两人之间选择的话毫无疑问是后者。
——答应盛民莱,有一定出于那次被石未竞绑架时,对盛民莱给石宽提供了线索的感激。
盛民莱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几分钟,已经点好了酒水。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深灰衬衫,领口松了一个扣子,袖口卷到手腕,整个人看起来一贯地清爽干练。
“余总好不容易肯理我,就算有工作也要推掉啊,况且,有下属嘛。”
“你还是那么喜欢压榨下属,”,余知洱轻描淡写地笑了下,得到了“下属就是要在压榨中才能成长啊”的反驳。
这句反驳有其他含义吗?或许有,毕竟余知洱上一个尽心尽力带过的下属却反过来对他做出了可以说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没接话,对面的盛民莱感觉到自己上一句话的不妥,立刻换了话题:“裴总找到了吗?”
余知洱闻言黯然了一瞬,摇摇头。
一开始是除了完全信任并且利益无关的朋友之外谁也没有说裴度川失踪一事的,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找人毫无头绪,裴度川的公司那边也开始一步步施压,眼看实在撑不住了,余知洱只好选择了报警。
这样一来只要不是消息闭塞到一定地步的人,大概就都知道裴度川失踪的事情了。在同时,余知洱和裴度川的秘书与他的公司进行了多轮协商,以裴度川“暂时性失联”做缓冲,在保证基本行政流转的前提下,重大决策由副总代为签署。
这个承诺当然有人不会同意,还是余知洱动用一些渠道的关系,尽可能换来了最高限度的秩序与时间。
但是裴度川若是再找不到的话……
盛民莱沉吟着给余知洱倒了一杯酒:“我知道警方在看了录像之后判断裴总没有被胁迫,但是我觉得很不对劲。”
余知洱“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就算再怎样,衣品这些多年养成的东西也不会随便更改吧?我实在无法想象裴总会穿那种印字母的T恤,而且……当然这件事应该你更清楚了,你记得裴总有那种衣服吗?”
这么一说的确,以裴度川挑选服装的标准,不可能会买那种大学生或者高中生才经常穿的短袖,也确实不记得裴度川有过这件衣服。
“那你的意思是……”
盛民莱顿了顿:“我是说,裴总会不会有个孪生兄弟什么的,长得和他很像——”
“度川没有兄弟啦,别说孪生,连远房的都没有。”
还以为盛民莱这么言之凿凿是有什么新的线索,结果却提出了一通做梦一样的猜想,余知洱不禁有些不快。
进行的两段对话好像都没有起到好的效果,盛民莱有点担心余知洱会讨厌自己,慌不择言,尬聊起了最近天气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
很有选择地往嘴里送了一点东西吃掉,余知洱想到了什么,慢悠悠抬眼:“对了,你是不是还在健身?”
“当然,”,回答着,盛民莱眼神还不自觉地往自己线条分明的手臂上扫了一眼,“怎么,你想练?”
反问过去,只见余知洱眼神有点飘忽地握住了身前的玻璃杯:“有这个想法……”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坚定了语气,“你有没有什么窍门?”
这个话题好像不错!盛民莱重拾了自信:“有啊,找个靠谱的私教,坚持三个月,不管是体能还是线条都会不一样。”
余知洱点了点头,又问:“真的有用?”
“当然有啊,你不是见过——”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
余知洱不明所以地抬头,却看到盛民莱一脸便秘的神色。
“见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