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去,不知不觉盯着地毯的图案发起了呆,很漂亮的图案,并且颜色很恰当得鲜亮,可惜的是在左脚边有一块变成了茶色,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昨天差点打翻碗洒出来的汤。
不过细看的话,茶色的部分和原本的图案竟然可以结合起来,组成了一只很大的猫咪。
正研究得出神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噪声,想着是怎么回事而一歪头,视线里出现了一本书。
书的封面是故弄玄虚的蓝黑色调,再往上,是一只略黝黑的手腕,对上拿着书的那个男人的视线时,听到了他的问话:“要看书吗?”
不想看,在找到小洱之前什么也不想做,但裴度川不摇头也不点头地接过了那本书。
翻开来,果然是无聊的推理小说,推理当然是有意思的,但可惜的是这种商业推理小说的作者总是自作聪明,不惜牺牲掉逻辑也要用叙诡手法去隐藏掉凶手的信息,但其实只要抓住作者的写作习惯,很快就能找到他遮遮掩掩埋下的伏笔,没什么挑战性可言。
一面想着小洱到底会在哪里一面翻动着书页,裴度川抬手捂住嘴巴,在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喂”。
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石宽问他“你想出去玩吗?”
出去玩就不会无聊了,裴度川下意识咧了下唇角,然后想到,这个男人是发现自己没有事情做才提出要带自己出去玩的吧,那么他好像也不像外表上那么可怕。
余知洱忙完项目对接,晚上六点多才回家。客厅的灯没有开,暮色把窗台上绿植的影子拉得很长。
推开门的瞬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屋里的不对劲。
“怎么没开灯?”他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语气还算平常,“度川呢?”
石宽刚放下手机,像是憋了半天,终于低声说了一句:“……跑丢了。”
“什么?”余知洱猛地转过头。
石宽咬了咬牙,还是老实地开口:“下午我带他去了养老院山后的果园,快傍晚时他说口渴,我去买了瓶水,就两分钟,他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回来。”
屋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下一秒,余知洱像雷击一样冲到他面前,声音陡然拔高:“我让你看着他——你看了些什么?!他这样你也敢放人一个人在那种地方?!”
怒火几乎要将他自己吞噬,他能感到喉咙里那股刺辣的气息往上顶,那是裴度川!刚刚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裴度川,石宽竟然把他看丢了!
石宽站在原地,低头承受着怒火,没有辩解。
余知洱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眼圈都红了:“他脑子不清醒你敢放着他一个人——他要是出什么事我——”
说到这儿,他猛地闭上嘴,像被自己这句话打醒了一样。
屋内沉默了三秒。
然后他退后半步,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焰:“……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他知道石宽不是故意的——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
喉咙发紧,像含着一口铁锈般涩,余知洱避开视线:“对不起。”
石宽摇了摇头:“我现在在找人。”
“在哪里丢的?”
“就在养老院后山那边的果园。里面没摄像头,但附近小路口有。”
余知洱已经从沙发抓起手机:“先查周围监控。我给护工打电话,让他们也帮忙去找。”
“好。”
心中短暂的空白中,余知洱抿紧唇角,看向了外面彻底黑下来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