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了片刻,“呦呵”地慢悠悠笑了一声,拖着醉成烂泥的裴度川在路边来回找了找,什么也没找着。
余知洱拿出手机打石未竞的电话,然而无人接听,很快传来了机械的女音。
凌晨两点多,郊外的空气又湿又冷,余知洱站在连路灯也没有的路边吹着凉风,单手撑着腰,神色颇为无奈。
五分钟后,手机铃终于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的同时,看到路对面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
是石未竞看到未接来电后一边小跑着一边打了回来。
余知洱把手机贴近耳边,看着往这边狂奔的石未竞,笑着皱起眉头:“就你一个人吗?”
“对,余总您打电话只叫了一个助理,如果您……”
“不,我是说——”
说这句的时候石未竞已经跑到了余知洱面前,气喘吁吁地弯下腰扶着膝盖,他竭尽全力地想把一口气喘匀。
“我是说,我的车呢?”
石未竞傻眼了。
余知洱觉得自己最近其实是有点诸事不利,尤其不适合晚上出门,不然怎么会连着两天落到这种窘况呢。
他准备给一个朋友打电话叫他送自己和裴度川回家,但是指尖刚按到联系人列表,他一转眼,瞥到石未竞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在哭。
余知洱顿了顿,没再继续按下去。
他很清楚,一旦他离开了,就意味着把他的车弄丢这事儿全部丢给了石未竞。虽然这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石未竞的责任,况且说实话,二十三岁的人了,没道理这么幼稚。
但是看着石未竞哭得可怜兮兮,余知洱心底那点本就不牢靠的狠劲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叹了口气,他把裴度川放到路边勉强算作座位的长椅上,慢慢朝石未竞走过去,发现石未竞不是单纯地在哭,他是在和人打电话,在电话里哭。
妈宝男?
这么想着,余知洱犹豫地停住脚步,并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想法,但是没有带耳机的石未竞开了外放模式,所以电话里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一点不落地流入了他耳中。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余知洱微微一挑眉。
意外的是很有磁性的男低音,温和又带着点压抑的力度,像一根绷紧了拂过心间的弦线,非常好听。
听对方的年纪并不是石未竞的父亲,大概是哥哥或者朋友一类的存在吧,余知洱如此推测着。
石未竞在毫无意义地呜呜噜噜哭泣了一通才终于进到了正题,他把自己弄丢了余知洱车子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在哪儿丢的?”那个男人问道,依然是很沉着的语调。
石未竞茫然地抬起头,左右张望了一下,但很可惜郊区这附近并没有显眼的路标:“我,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