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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21页)

不可多得,至死方休。

在阿图伦川已经待了三四日了,见过了雪原,见过了日照,见过了大雍边疆的山川,也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

酉时初刻,夕阳的余晖爬上了山脉尖,晚霞橘黄和天空粉紫,交错。

于连雪山支脉之下,小小的一方木桌之上。

崔协正用银刀将穿在树枝上的羊肉划开细纹,孜然与盐粒簌簌落在肥瘦相间的肌理里,拉麦蹲在一旁拨旺炭火。

“世子这手艺,倒不像在元安城里养出来的。”祝昭笑着调侃。

奶酪融化的绵密香气混着肉香漫过木栅栏,崔协抬眸笑了笑:“从前在国子监,世子倒也常偷着用小炉烤东西吃。”

拉麦站起来拍了拍手,将温在火边的杏子果酒倾入陶碗,琥珀色的酒液里倒映着渐深的暮色。

她轻声地哼唱着叶尔金族的歌声,绵长又温暖,像是来自神的低吟。

最后一缕阳光掠过山尖,橘红晚霞与粉蓝天幕交界处,突然像被泼了碗靛蓝颜料,一寸寸漫开来。

第87章我行永久(七)

陶碗碰撞的脆响声越来越密,夏天备下的杏子果酒很是清甜。

四个人举碗畅谈。

崔协说起元安的上元灯节:“元安大街有座灯楼有四层高,灯楼上挂着的走马灯糊着鲛绡灯,里面点了鲸油烛,照得整条街都亮如白昼,去岁有户达官贵人扎了只凤凰灯,翅膀一振,竟能洒下金粉来,当真神奇。”

话还没说完,拉麦就拍着桌子笑了起来,反驳道:“不好玩!不好玩!草原赛马会时,马上都有着彩绸,跑起来好看!”

她说得零零碎碎,祝昭和袁琢也听得零零碎碎。

崔协于是和他们解释:“拉麦说的是叶尔金族的赛马,骑手必会为爱驹系上心仪的色绸,飞奔之时但见千匹霞色破长风,恰似天神掷锦绡。”

拉麦虽然听不太懂崔协的解释,但还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见崔协说完后,她倾过身,手指点了点崔协的手腕:“元安人,骑马比不过我们。”

崔协笑了笑:“中原人骑术自然不及草原儿女,不过却也差不到哪里,像中郎将,抑或是我在元安的旧交,都擅骑术。”

拉麦撇了撇嘴,凑过去好奇地问大家:“元安,还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祝昭细细回想了一番,却脑中匮乏,她在元安熟悉的地方只有三个,祝府,袁府,书局。

着实乏善可陈。

人人向往的京城元安,在她口中竟然乏善可陈。

她只知道元安很大很大,大到很多人一辈子都出不去,大到很多人一辈子也进不去。

她被崔协的声音拉回了神,崔协回答:“元安有座古寺,历史悠久,是前朝遗构,那寺建在坐忘山,两径通幽,一条是人道,一条是马道。”

“人道?马道?”拉麦不解地重复。

祝昭也竖起了耳朵,那日与袁琢打马到了坐忘山脚下,袁琢却拉着她走了人道,临走时她正打算向寺庙中的沙弥请教何为人道,何为马道,未遂。

“是啊,中郎将与祝姑娘应当一起去过。”崔协看向祝昭和袁琢,“人道是供香客步行的,磴道嶙峋,最险处仅容只身,爬起来得格外小心,而且人道逶迤十数里,攀援耗时费力,可元安却有古语,非历艰险,难表虔心,唯经此道,愿方得偿。是故将婚者多携手上山,于人道祈愿,系红绸于老柏,求签文于九松。”

炭火细微地爆出火星,映得祝昭的脸颊忽明忽暗。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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