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要说《初中物理》《高中物理》《力学原理》吗?
他听得懂还是看得到呢,这个文盲。
最终卢丹桃还是憋住,含糊着糊弄:“在我爹书房随便翻的,一本讲水利的书。具体书名我记不清了。”
薛鹞颔首,“如此,令尊藏书众多。”
卢丹桃敷衍摆手:“还好还好。”
薛鹞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没再追问。
他目光沉凝地扫过河面。
尸体数量如此之多,水下恐怕更有不少。如此大规模杀人弃尸,背后绝不简单。
若按照卢丹桃方才所言,凶手把尸体扔进暗河,而暗河又是流经盐矿之地……
薛鹞环顾四周,难道这真如她方才所猜的,裴棣在这山中建立了个独立王国?
不,说不通。
裴棣已权倾朝野,皇帝昏庸,亲手扼杀太子,又将杀子罪名按在长姐头上。
太子既逝,三皇子最得圣宠,而三皇子之母是裴棣送入后宫。
三皇子一旦继位,那裴棣便是摄政王。
他何必特意跑到这寿州,将山挖空,还搞这么多有的没的。
而且,寿州地处边境,向来不是产盐之地,若要弄盐,裴棣去江南不更好?
可死去之人又均与军中有牵扯。
难道…这会和薛家旧部所为?
薛鹞心头疑云密布,种种猜测翻涌不休。
卢丹桃望着不断浮起的尸体,脑中也在飞速运转——
既然有河底暗流,那她刚才也只是起到了搅拌的作用,甚至可以说,这水可能还没有流到她的身上。
也就是说——
她猛地扭头看向薛鹞,嘴角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抽搐:“我…你……”
薛鹞闻声回望,见她瞳孔微微颤抖,却不见丝毫恐惧或哀伤,清澈瞳孔之中全是笑意。
下一瞬,便听她雀跃开口:“也就是说,根本没碰到尸水!”
她视线慢慢划过薛鹞的手,抿紧嘴唇忍住笑意,假装很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两步。
薛鹞额角青筋隐隐一跳。
卢丹桃退到三四步外,话语中丝毫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只有你……亲手碰到了尸体诶!”
薛鹞:……
他脸色唰一下就沉了下来,目光下意识扫过自己的手。
若是他与这个笨蛋一同都沾到了尸体,那还稍微好一点,如今只有他…